【壹】
001.
已经开始上课三分钟了，彼得喘着粗气扒拉着门框，站在讲台桌后正讲物理题的老师似乎听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声音，脸色苍白地看向他。
不明所以，只是硬着头皮说道：“报告……对不起，我迟到了……”干涩的嗓子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甚至带着点模糊音。
“Peter Parker！”老师瞪了他一眼。这时彼得才发觉教室里竟异常安静，本来还不解，直到他看见坐在最后面的一排教师。
“Oh……I、I’m sorry……”寸步难行啊。
彼得默默地把请假条交到讲桌上，然后又低着头退后几步，暴风雨似乎还没有来临，但他清楚地听出老师的话语中带有愤怒与威胁：“先回座位。”
Well，还不算太糟，实话说他都已经做好罚站的心理准备了。又说起来，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公开会给忘了呢？干脆不要来更好，这不，还得连累班级。“Sorry……”他回到自己在后排的位置，并跟听课的教师一一道歉。
老师继续讲着课程，而彼得也是最大力地控制自己别再添乱。于是死撑到下课。
002.
“哦，上帝，我以为你不会进来了，但你还是来了——你别告诉我你忘了这件事！”刚一下课，彼得的一个好友就来找他，胖乎乎的身材穿过不算太宽的过道时显得没那么容易。
“Ned，抱歉，我的确忘记了，不然我是不会进来的，我发誓！”看着眼前正微喘气的内德•利兹，彼得只能苦笑一声。
“但是，你的请假条是谁签的？是梅姨吗？”
“不，Ned，你知道的，要是她的话，我绝对、绝对已经死了！”说着，彼得又兴奋地几乎喊出来，但他又憋红了脸，声音被刻意压低后十分别扭：“老天！你绝对想不到是谁——你猜猜，哦，他是……”看着激动的彼得好像就要说出什么巨大的秘密，老师却在台上皱着眉叫了声：“Parker，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内德为自己的好友默哀三秒：“好吧，你等会儿再跟我说。”并做了个“祝好运”的手势。
003.
彼得缩了缩脖颈，跟上老师的步子。
老师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然后坐到转椅上。“Peter，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撒谎，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张请假条，是谁签的？”眸中的怒意惊得他不敢说话。
桌面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潦草而又尊雅，非常醒目的几个字母组成刺眼的名字：
Tony Stark
Yeah，非常奔放。
整个办公室的同事投来疑惑的眼神，窗户外面还有一些看戏的学生。
“En……Mr.Stark.I can……”
“Peter，don't lie to me！”
气氛已经沸腾，所有人“热情”的目光恨不得在他身上开个洞，好看看事情的真相。“我没有！拜托，Mrs.Smith，我、这的确是，哦，可以问问门卫，他也看到了。”彼得试图为自己做澄清。
史密斯老师只是挑挑眉，看着他真诚的脸庞点了点头：“以防万一，我还会调查监控。”彼得感激地看向年轻的教师，很少人会在这方面尊重他，就算是其他老师，他们更看重自己的成绩。
“Thank you.”道别后从拥挤的走廊艰难地回到班级。而那些学生也一直在问他发生了什么。啊哈，看来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不错嘛。
004.
回到教室，看见内德还在等着自己，吸了吸鼻子，走过去。“Ned……”
“Oh，hey, buddy.What's up？”
“Nothing，I'm fine.”彼得仍然激动地压低声音说道：“Mr.Stark！哦天哪，God，我遇见了本人！嘿，你一定能理解我。”
“真的！？”
“Yes.”
“难道说，他送你过来的？”
“Yes！他的车真炫酷，那种压背感，还有……哦，总之是太酷了！”他的脸再次红了。
“天啊，你真是太幸运了！我也好想见见本尊啊，那一定非常刺激！”
“是的，我还跟他说我会进入斯塔克工业给他瞧瞧，他还一脸不屑，啊，这倒是令人不爽。”
“嘿，等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呃，还是说你今天去了别的街区？”
“没有，Ned，只是——好了，接下来的话我答应过他要保密的。”
“哇哦，buddy，真是羡慕你。”
“Thanks，你也会见到的。”
005.
铃声打响后，教室里仍然没有马上安静下来，闹哄哄的。
“Hi，poor Peter，今天怎么迟到了还这么高兴啊？托你的福，我们班被扣了分，可是你给 Mrs.Smith丢了脸面哦！”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同学走过来嘲笑道。
“Flash！不许你这么说Peter，他都已经交了请假条给证明了。”内德不满地看着闪电•汤普森，这是一个总是仗着自己父母有钱有权而欺凌彼得的校霸，为什么？因为彼得没钱没权，看起来又弱小无力好欺负呗。
闪电挑着眉，轻呼一声：“哦？我刚刚看见 Mrs.Smith拿着字条去了门卫那边哎，难道是怀疑签字的人不是你叔叔婶婶吗？”
不等彼得回话，他又笑道：“我知道了！那根本不是你亲人，是你花钱买来的‘家长’？哈哈哈！”几乎全班跟着他一起笑着。
内德正想发作，却被彼得用口语劝阻。
“Stop！”严厉的声音从讲桌方向传来。
“Mr.Harrington？”虽然很感激哈灵顿教授的救场，但这节并不是他的课。
006.
等教室里都安静下来后，哈灵顿教授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这里有个重大的消息要告诉大家，我们学校决定这周六，也就是后天，组织高一新生去参观生物博物馆。”
所有人都等着他的后文。
“这个生物博物馆里有许多人为研究的变异动物以及植物，参观完后需要所有人写一份报告。这是一次机会，今后我们班中肯定也会有人将发展生物界科研，所以千万别错过。这里有份资料需要填你的及你的监护人的名字，请各位要看清楚啊。”说完抱起手中的一沓纸，给大伙儿发下去。
彼得接过资料认真看几行，发现这是介绍有什么内容：变异蜥蜴、变异小鼠……变异杉木……“哇哦，真酷。”可当他跳到最后一页纸时，这却是“生命安全协议书”，这着实吓了他一跳。
看起来坐在左前方的内德倒有点兴奋，嗯，他本来就是这样好奇的人。
不知道梅会不会让自己去？这个……有点危险？怎么会，她当然会答应的。
以及他脑袋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劝着他去。
“如果家长同意了，就把名字签上，明天要上交，我需要登记。”哈灵顿教授匆匆说完便离开了。
007.
“嘿，Peter，你会去的吧，这多么有意思！”在去食堂的路上内德一直说着。
“我会的，我也不想错过这么酷的地方。”彼得点头答应着。
“Hi，guys.”一个酷酷的女生从后面叫住他们，“你们会想去那个无聊的‘生物博物馆’看变异生物吗？”她有卷卷的长发，麦色的皮肤，头微抬，轻蔑地看着两人。
“Oh,er……yes?Sorry，who are you?”彼得生疏地回应道。
“Michelle Jones.But they always call me ‘MJ’.” 米歇尔•琼斯如此说，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十分平静，这让彼得感到有些恐惧，她似乎将知道一切。
“Wow，it's so cool.”米歇尔只是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自顾自地往食堂走去。
“Emmm……buddy，she……?”好的，被之前没注意到过的女生，嘲讽了？
008.
下午有节化学课，他们被带去实验室上课，彼得意外发现一种非常粘稠且韧性十足的白色液体，而且用其它物品沾取时还会抽出一缕白色像蜘蛛丝的东西，这使彼得眼前一亮，立马用笔记录下来，并开始研究。
在数学课上他也还是以往那么活跃。
下课后他正在走往操场，因为下节课是体能课。突然身后传来声爽快的口哨，下意识地回头看：“你好，Jones？”
“没关系，你可以叫我MJ——刚才表现得真不错。”她仍然是那平静的表情，只是嘴角稍稍上扬，这大概是微笑。
“哦，谢谢……嗯？”彼得方才反应过来，“我们同班？”
看他这傻傻的模样，米歇尔忍俊不禁：“嘿，我已经转到你们班上两个星期了。”
彼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I'm sorry.”
“哦，没关系，反正你也一样是个透明人，还是个笨蛋。”
“嘿！”
009.
“Ouch！”彼得抓着右脚腕，轻声叫道。
“老天，Peter，我不是故意的！”内德焦急地看着他的反应，“I'm so sorry！”
彼得只是挥挥手表示他没事。不过倒是一旁的闪电听见了他那一声惨叫，转过头来笑道：“哈哈，做仰卧起坐反而被胖子压伤了吗？Poor Peter！”四周的人边笑边投来嘲讽的目光，惹得内德脸上发烧。
“喂！Flash，不许你这么说Ned！”彼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为好友抱打不平，“而且我也没事。”内德看着清瘦的背影，热泪盈眶。
010.
彼得尽量作出他没事的样子，但闪电跟自己缠上一般，他正在柜子那整理书本的时候，此时的闪电正“漫不经心”地从他背后走过，又“不小心”撞到他的左肩，将其碰倒。彼得几乎听到脚腕处骨头扭伤的声音。
“瞧瞧，原来是Poor Peter！哦天哪，你还好吗？哈哈哈。”闪电将他拽起，摁在柜子门上，“这真是冤家路窄，对吧。”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刻，同学们几乎走光，刚刚他才跟内德告别，说自己还有点事儿做。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闪电。
011.
又是用力的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他的鼻子已经破了，正流着血，额角被撞到了铁制的柜门，也泌出点血，嘴边被擦出淤青。
他被狠狠摔在地上，想爬起来却又被踹了几脚，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衣冠不整。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错！”闪电的骂声中竟带着呜咽，“若不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明白闪电的情况，有的时候他也像这样，一边打骂自己，一边说着他不能够理解的话，但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Flash……”闪电又把他从地上拎起，使他半靠在铁门上，怒视着他：“凭什么是你？！”彼得几乎没有意识了。
对方甩下彼得，抓起旁边的书包，慌慌张张地跑开。
现在的天已经快完全黑了。
学校里空荡荡的，异常安静。看来这里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又是一个人。
不甘心。“爸，妈……”他在迷糊中嚷嚷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好像自己原来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了那个液体吧，无所谓了，现在他只想休息一下。
“凭什么是你？！”到底怎么了？有点担心闪电。
012.
在安静的长廊中，他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什么声响，是一串焦急的声音。彼得微微抬起头，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上，他的脚尖似乎可以触碰到，只差一点——他斜斜地靠在储柜门上。
“……d？……”遥远而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是的，有人来了。
他缓缓倒在地上，只发出细微的声响，而手电的光在往这里靠近——
“Kid？Can you hear what I'm saying?Kid……”
……I'm sorry,that's my fault……
彼得闭上了眼睛。
013.
无尽的黑暗包裹他，他终究没能逃过“它”或者“它们”，恐惧涌入大脑，不断地啃食着他的理智，他开始变得疯狂……
挣扎着起身，无视眼前满脸惊讶的男人，抓起地上的背包就要跑：“嘶！”脚下又扭伤了。
“嘿，别紧张，看看我，我不是什么坏蛋。”彼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慌地看向他：“Mr.Stark？”
“Yes, I'm,look for me,kid.”他那焦糖色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男孩，不忘安慰他已经没事了。
看着彼得冷静下来，斯塔克便问：“OK，kid,tell me……What's happened?”
当他找到男孩时，他差点要跳起来报警。本来傍晚的时候就在外面等着彼得出来，结果那屏幕上的红点一直没有动，想着说可能是在整理东西或者图书馆看书之类的。因为那只是普通的跟踪发讯器，无法展示三维空间图，直到天色暗下来，然后最后一个人哭着跑出来，斯塔克先生才迟顿地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匆忙跑进去只带了一个手电筒，连探测仪都忘了带。在里面苦苦寻找十几分钟后，才寻到倒在地上受伤的彼得。他当时慌了，十分慌乱，匆匆忙忙就抓起地上的书包，背着男孩就赶到最近的医院。顺带一提，为了方便，他可是特地开着不醒目的小轿车。
“我真是……要是我不在，你就得在学校地板上躺一夜！天哪，到底是谁对你这么做？”斯塔克按住心脏的位置，重重地换了口气。
“我不会在那躺一夜的！我婶婶会很担心的……Thank you,Mr.Stark”彼得向他鞠躬，然后瘸着脚要离开。
“等等，kid，你需要好好养伤，瞧，脚腕这边都肿得发青了。”斯塔克拉住了他。
“Mr.Stark，我真的很感谢您，医药费我之后也会补偿的。我现在必需回家。”彼得认真地说道。
斯塔克眼球一转：“嘿，我可没说医药费已经替你出了。” “啊？”彼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您怎么会在我的学校？不对，您为什么这么及时就出现了？”男孩瞪大双眼盯着他的脸庞。
“嗯……其实我在你身上留了跟踪器？”斯塔克耸耸肩，满不在意地回答道。
“What?！您怎么能这样？”彼得有些恼怒。
“但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十分不解。
斯塔克想把彼得按回病床，可对方非常倔犟，只好泄气般自己在一旁坐下，然后说：“找你完善早上的谎言。”
“那只是……好吧，可是我想并没有能帮到您的地方，我是个普通高中生，甚至连医药费都付不起。”彼得低下头，有点窘迫。
沉默好久，彼得下意识抬头望他，而他也注视着男孩的双眸：“你可以，我相信。”
014.
只见斯塔克出去好一会儿，回来时提道一个手提箱，然后摆弄着密码。
“你在干嘛？”
“给我婶婶发消息说我在朋友家过夜，让她安心。”彼得轻声回答。
手上的动作迟疑了几毫秒。“你还真是懂事。”良久都保持着沉默。
斯塔克把箱子移到床上，刚好彼得也放下手机。“这是什么？”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面一个个精细的零件。斯塔克得意地环胸看少年的表情：“这是‘斯塔克工具箱’，里面有各种零件，你来试试可以在四十分钟内拼装成什么。”
“我可以试试？”
“嗯哼。”
“天啊，这、这太棒了！这是小齿轮？哇，还可以现场弄一张芯片！哦天！这个……”斯塔克满意地看着男孩的表情，他的笑好像把一天的不愉快赶走了，尤其是下午那场会议给他留下的烦心事。
“因为听门卫说的，所以想试试”——这种理由还是不要说出口了吧。
接下来三十分钟里，彼得做好了一个生命仪器以及一张精细的电脑芯片。
“这有什么？”斯塔克挑挑眉不屑道。然而彼得不管对方怎么评价自己，他都兴致勃勃地介绍道：“它可以用来检测生命特征，如果遇到了像火灾等危险时，可以用来搜索幸存者。要是遇到心跳骤停，还能充当AED，如果自己遇险还能发出电磁波请求支援。它所发出的超声波是定位用的，以防迷路可自救，如果受伤无法开口还能通过这个方式求救……”彼得越说越起劲，最后他感叹道：“天啊，不愧是斯塔克工业！太厉害了！”
对方稍稍顿了顿：“那个芯片呢？”
“没什么特点，只是我把内存扩大，并让信息可自动归类而已，只是想试试……”他似乎看到了斯塔克眼底的光，他愿意理解为“怒火”。
“I'm sorry，sir……I don't know if you don't like this……”男孩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抱歉。
“嘿，小家伙，我还什么都没说，呃，我是说，做得好。这个设计是我之前的一个想法，我想把它设入我的AI中。”斯塔克摸着彼得的卷发。
“Really？”
“Of course，kid.”
“Oh！Thank you！Mr.Stark.”
“Nothing.”
015.
还未等斯塔克开口，彼得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Mr.Stark……”
“天啊，你的脸色很不好，需要我去叫医生吗？”斯塔克已经走到了门边。
“No……我只是想到一件事，”他看向斯塔克，“我不知道能不能拜托您……可是我现在不能回去，否则他们会担心。”
斯塔克回到床边，看男孩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有些皱的纸，递到他面前。“我们学校这周六要去这个地方参观，但需要监护人员的签字，您能不能——” “不能。”
愣了几秒钟。“我还什么都没说！”
“我不会再给你签字的，而且我本来也不是你的监护人员，所以我拒绝。”
“………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可以模仿字迹的技术来着……好吧，看来是去不了了。”彼得失望地低下头。
他失望的样子有些颓败。
“好了，kid，你真的很想去？”
“是的先生，我的朋友也会去。”
“好吧，我会帮你——”
“！”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只见斯塔克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份资料，优雅地摆在他面前，上面是彼得没有见过的外语文字。彼得有些不解：“Sir，这是？”
“你也在上面签字，以后你提出的要求是我能够帮助你实现的，我都会答应。”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