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紫烟阁。
自从悬空庙回来,殊辞便和范闲暂时搬回了公主府。
范闲因为悬空庙刺杀救驾,平息京都叛乱有功,被封了郡王,眼下正和大皇子一起,忙于处理乱党的各种琐碎事宜。
“殿下,那奴婢走了,您多保重。”
倚梅一只以为自己的身份殿下未曾发现,可结果,自己从一开始被被公主防备着,若不是公主看在她不曾动过害人的心思,或许早就想办法除了她了。
如今殊辞还愿意给她一条活路,她自然不会不知趣,于是拜别了殊辞,便打算离开京城。
站在京都城门口,看着高耸的城墙,倚梅心中感慨,这个地方,估计她此生都不会再踏足了吧。
倚梅走后,殊辞摒退了府中的下人,自己站在庭院里,望着那个光秃秃的桃花树。
又快入夏了,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活。
她看着左手腕上的惑心镯,108颗珠子,没有一颗变成紫色。
惑心术,只一眼便能让对方为之倾倒,为你生为你死,可假的终究是假的,以法力惑人,有这功夫她都能杀好几个了,又不是打不过,而且她又不是银子,要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爱她干嘛?
殊辞低头盯着手镯,忽地有一滴血落在镯子上,殊辞下意识地用食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鼻子,居然流鼻血了。
她仰着头,望着冷清的桃树枝桠,眼泪莫名地盈满了眼眶。
她也太没用了,居然连个核辐射对自己身体的侵蚀都化解不了,亏她还自诩狐族战力第一人,简直就是毫无用处。
“你怎么了?”
影子原本是奉陈萍萍之命,来请她去一趟鉴察院的,结果到了院中,却发现她仰着头望天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殊辞瞬间有些慌乱,但随即冷静下来道:
殊辞“估计是有些上火了,流鼻血了,你帮我打点凉水来。”
影子见状不疑有他,急忙去寻了个葫芦瓢,呈了一瓢水过来。
殊辞用食指堵着鼻孔,有些发愁地看着影子递来的水。
她这也不是真的因为上火什么的流鼻血啊,估摸着也不一定管用吧?
殊辞随即从袖中拿出手帕,弄湿了去擦自己的鼻子。
影子的眼神奇奇怪怪地看着殊辞,这水是这么用的吗?
殊辞瞥了一眼他的神情,然后装作无事的模样问道:
殊辞“你来做什么?”
“院长想要见你。”影子淡淡地说道。
殊辞“不见,以后这些事情我都不管了,有什么事情去找范闲,我这劳心劳力这么多年,也该让我歇歇了。”
殊辞说着便往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红了眼眶,凭什么别人变成大宗师还能增长寿命,到了她身上是加速死亡的催化剂。
她从不觉得自己灵力强是什么坏事,但此刻她却希望,自己能普通些,至少能陪着范闲,白头偕老。
殊辞回了房间,趴在床上哭了许久,好几辈子了,才谈这么一次恋爱,没想到居然会是以她早死结束。
范闲回来的时候,瞧见殊辞趴在被子上睡着了,眼睛红肿着,一看就是哭过,还哭得极为伤心。
他轻轻地伸手,拂开她脸侧的染湿了的碎发,手臂从殊辞的脖颈和腿弯穿过,将人抱到怀中。
这些日子他忙着朝中的事情,许多时候顾及不上殿下。
“哥,你这一天天地不着家,也不怕殿下怀疑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想起若若那句好无厘头的调侃,范闲心中有些慌乱,莫不是真的有人,在殿下面前嚼舌根了?
他将殊辞抱在怀里,把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肩上,低头在殊辞的眉心落下一吻,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范闲“殿下,你可不要听信外边的传言啊,臣真的只是处理公务而已,绝不会对其他人动心的。”
殊辞在他抱自己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眼睛的酸胀让她不敢睁眼。
她的手掌贴在范闲胸口,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衫,糯糯地开口道:
殊辞“那你总是早出晚归的,姨娘和若若到府里来,瞧见都是我一个人在,可不就怀疑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殊辞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明明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可她却觉得终究会有那一天的,只不过到时候,她估计已经不在了。
范闲“殿下,你......”
范闲原本还想替自己辩解两句,可低头瞧见殊辞脸上的泪珠,嘴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伸手捧着殊辞的侧脸,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随即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范闲“殿下,是我错了,我不该只顾着公事,忽略了......”
殊辞“范闲,我不许你喜欢别人,至少我还在的时候不许。”
#范闲“殿下,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吓我,我们会一直幸福地,白头到老的。”
范闲一边擦着殊辞的眼泪,一边用略微带着些颤抖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