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殿下,一开始这个局就是为您设下的。”
他眼下也不掩藏了,声音变成了略微有些沙哑的男声,直起身走到她的身后,接过翠绿手上的梳子,为她梳妆。
殊辞“既是如此,那你一开始与我说清楚,或许我会帮你们呢?”
“殿下,吴知州,是二皇子的人,明彦听说,公主与二皇子感情甚好。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他低着头,目光似是落在殊辞乌黑的长发上,不敢与她直视。
#殊辞“既是如此,那你该下手狠些,直接把我送去吴知州府上,说不定吴是非已经死在我的手上了!”
殊辞从镜中望着他的模样,在听到她说让他将自己送去吴府的时候,他的眼睫轻颤了两下,看来原计划似乎是这样的啊。
那又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呢?
“殿下是好人......”
明彦原本的计划确实是想要将她调教好送去吴府的,可她醒来之后对上她的眼眸那一刻,他却不想按照原计划进行了。
他想最后再赌一次,赌这个拥有清澄眼眸的女子,会帮他们的,不会再放任吴是非为虎作伥,只手遮天。
殊辞“好人......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殊辞忽然觉得这人和滕子京那家伙是一路人,明明自己自己也是这其中受害者,却因为一个不相识的人给与的善意,堵上自己的性命。
若她真是站在老二那边的人,只怕这一整楼的人,明日就该化为灰烬了。
只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的事情一出,只怕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殊辞“今晚的事情结束之后,你便带着楼中的人逃吧,即便我真的帮你们惩治了吴是非,可你们还是难逃一死。”
“殿下真的愿意帮我们?”
明彦惊讶地看着殊辞,他还以为自己若是告诉她这一切,即便她会杀了吴知州,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毕竟他们做的事情实属胆大包天,以下犯上。
殊辞“嗯。”
此次来江南,原本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暗中查查老二和李云睿在江南的势力,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就吴是非一个人,俨然是湖州的土皇帝了,那其他州县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呢?
“殿下......明彦自知此番必难逃一死,求殿下帮我救楼中诸位,他们都是受吴是非迫害,为了报仇才会留在楼中的,这件事情主谋是我,还请殿下......救他们,明彦愿以命相抵。”
明彦帮殊辞梳妆好了,将梳子放在妆镜台上,随后伏身跪在殊辞身边乞求道。
“殿下,翠绿愿与夕娘同罪,只求殿下能救他们......”
殊辞修长的之间轻轻点在妆镜台上,瞧着旁边跪着的两个人,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主意,或许留下他们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殊辞“一切等今晚的事情结束之后再谈吧。”
月上西楼,殊辞在三楼的纱帘之后,瞧着二楼吴是非所在的包厢,精明内敛,言行颇有些魏晋之风,只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
甚至他所在的地方,一边还站了四五个护卫,还真是浩大的出行排场啊?
知道自己坏事做多了,担心哪天就死在外面了是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此刻在她和范闲眼中变得具体而深刻。
来时路上白骨堆积,贫者无立锥之地,而这些为官之人,却夜夜笙歌,山珍海味,就连出行带着的茶具都是上好的琉璃盏。
剑舞?今夜他怕是没机会看了。
“诸位,我们南风馆新来的美人,画中飞天舞,飞纱轻胜雪,不是瑶台梦,仙妃今夜来。”
殊辞手中握着剑,一脚踩在围栏上,随即旋身而下,一袭白衣,确有仙人之姿。
“我出一百两!”
“二百两!”
“......”
常来南风馆的人自是知道,值得夕娘如此大手笔和排场的美人,都不会太差,所以即便还未看清美人的面容,便已有人开始出价。
范闲的目光扫过喊价的那些人,眼底浮现出一丝杀意,随即朝着王启年递了个眼神,自己从二楼飞身而出,朝着吴是非的包厢攻去。
殊辞见他比自己还沉不住气,原本打算敷衍地舞他两下地,现在也不跳了,手上挽了个剑花便提剑朝着正对戏台的阁楼上飞去。
“来人!快来人,保护大人!”
“来人,给我抓住他们......”
“抓活的!”
吴是非躲在护卫身后,一点不见慌张,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又似乎对于自己身边的护卫实力非常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