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殊辞和范闲的容貌之后,他的眼中闪过贪婪和惊艳,于是越发露骨地看着他们道:
“本官不知你们为何要行刺于我,但本官还是可以饶你们一命的,只要你们答应留在府中伺候......”
范闲在解决了一个护卫之后,转身从发间拔出一根银针,掷向吴是非。
范闲“你的话太多了。”
他看了一眼殊辞那边的情况,见她自己应付得来,于是转身朝着吴是非的方向攻去。
今天他不揍得这狗官哭爹喊娘,他就不信范。
敢对殿下不敬,他非得让他尝尝鉴察院审讯的手段。
“啊,杀人了!”
“走,快出去......”
“别挡着我,快走......”
“......”
楼中瞬间乱成一团,无论是南风馆的人还是看客,都疯狂地往门外挤去。
与高达他们一同到的,还有湖州府衙的差役,高达站在南风馆门前,拿出令牌朝着府衙一众差役道:
“鉴察院提司范闲范大人在此查案,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他说完转身示意虎卫守好门不要放人进去,随后便带着其他人进去帮忙了。
府衙的差役听见范闲的名头,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高达进来便上前拦下了攻击殊辞的人,王启年则是非常有眼色地上前,请殊辞到一边坐着观战。
殊辞勾唇看了一眼王启年,之后便随着他来到之前吴是非的坐榻前,这椅子镶金嵌玉的,好不华贵,他是真没将自己和范闲放在眼里啊,或者说他以为自己会保他?
她转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倚着扶手望着楼下的打斗,渐渐失了神。
范闲今日也是一身白衣,血迹溅在他身上,像是黄泉路上的曼殊沙华,张扬浓烈,而又动人心魄。
王启年站在殊辞身边陪着她,眼神却是紧张地关注着范闲的情况,偶一回头,便瞧见殊辞似乎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楼下的打斗声停下,血流了一地,染红了庭中铺在地上的垫子,到处弥漫着血腥味。
死士......这吴是非胆子真的不是一般地大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吴是非看着提剑站在自己面前的高达,还有一把扔了手中的剑,慢条斯理擦着手中血迹的范闲,惊恐地问道。
此刻他的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但为时已晚。
不是说公主殿下和范闲不和吗?为什么这两个人会不声不响出现在湖州城中?
范闲“吴大人,都这会儿了,还装糊涂,就没意思了吧?”
范闲冷笑着抬眸看向他,手中的帕子随手往地上一扔,随后飞身上了二楼。
范闲“殿下可无事?”
幽微的灯影下,范闲来到她身边蹲下,伸手握着她的手腕,帮她诊了诊脉。
殊辞的眼眸缓缓抬起,看着范闲一脸担忧的模样,轻笑了一声,见他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伸手为他拭去脸上的血迹。
范闲“多谢殿下。”
他看着殊辞,眸中的情谊已然快要遮掩不住,他伸手握着殊辞的手,捏着袖子便要为她擦干净手上的血迹。
殊辞“用这个吧。”
殊辞将自己身上的帕子递给他,上面绣着一株小小的茉莉。
范闲接过帕子,将其塞到腰间,随后依旧捏着袖子,将殊辞手上最后一点血迹擦干净,然后装作没有发现殊辞意味深长的眼神,浅笑着同她道:
范闲“已经脏了,就不弄脏殿下的手帕了。”
“殿下!殿下!下官知错了,下官不知道是殿下驾临多有得罪,还请殿下恕罪。”
吴是非听见范闲叫殊辞殿下,再结合刚才范闲的话,他知道自己今日是真的惹到殊辞头上了,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看台下,哭喊着磕头求饶。
殊辞“恕罪?若你仅仅只是冒犯本宫,倒是能饶你一命,可你吴是非做的事情,又哪里是值得本宫饶恕的呢?”
殊辞起身,把手搭在范闲的手背上,做足了气势看着跪在楼下的吴是非。
“殿下!殿下......下官是二皇子的人,您不能杀我......”
#殊辞“二哥?即便是二哥在此,他也不得不杀了你,逼良为娼,草菅人命,贪污受贿......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能让本宫饶了你?”
殊辞的声音携着怒气,带着凌厉威严,若李承泽手下都是这样的货色,那她和李承泽还真是没什么好合作的了。
“殿下,臣冤枉......”
吴是非还想在说些什么,被殊辞给厉声打断了,她看向高达:
殊辞“高达,把你们查到的证据给吴大人看看,看看本宫到底哪一点冤枉了吴大人。”
高达将他们收集的证据扔到吴是非身旁,只见他颤颤巍巍拿起地上的证词,只扫了一眼便瘫软着坐在地上。
#殊辞“走吧,高达,你留下善后。”
“是,殿下。”高达恭敬地行礼应答道。
“殿下!殿下......你饶我一命,罪臣以后一定好好为殿下效命......”
吴是非跪着挪到殊辞跟前,拉着朝门外走去的殊辞的裙角,涕泗横流地朝着她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