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也觉得不大可能,更何况,若她真的是青阳公主,名字也叫殊辞,那这和直接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有何区别呢?
“应该不是,但是我觉得你可以问问院长,或者去鉴察院查一查,罗刹阁是不是有这么个叫做苏辞的姑娘。”
滕子京从来未曾听说过青阳公主与院长陈萍萍有所交集,甚至那位殿下,似乎并不经常露面。
范闲“行,知道了,我去鉴察院问问,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趁着如今还有空闲多陪陪嫂子,等往后事情越发多了,可就没有这么清闲的时候了。”
范闲起身拍了拍滕子京的肩膀,随后背着手,哼着曲儿往一石居楼下走去,可见虽是经过了一番审问,但心情还算是不错。
滕子京还想说些什么,见他并不打算细听,于是也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有悔书肆,殊辞去寻了荣子衿出来,迎面便碰上了靖王世子李弘成。
“殿下,别来无恙。”他似乎总是一副淡然而又有礼的模样,可偏偏喜欢往这风月之地跑。
殊辞见他在此处堵自己,显然是二皇子李承泽就在附近,殊辞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跟在他身后,上了一艘画舫。
风帘翠幕,秋娘相倚,见着殊辞进来,他挥手让其余人退下。
二皇子“要见我家小辞,还真是不容易啊。”
他住在主位上,自顾自地到了一杯酒,眸色清冷,言辞中带着些傲气,却也不失温柔。
殊辞“二哥寻我,所为何事?”
殊辞直接走到他面前,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隔着桌案把他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李承泽见自己的杯子被她拿走,于是把桌上的葡萄端来自己面前,一边剥葡萄皮,一边和殊辞道:
二皇子“我听说你受伤了,担心你,手给我看看。”
殊辞把右手放在腿上,左手把玩着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似乎在想着什么。
李承泽的眼神落在殊辞的指尖,葱白的手指修长纤细,指尖圆润,即便常年习武,可是却保养得宜,精致的蔻丹上,紫色的细碎宝石,折射着鎏光。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这么多奇思妙想,居然借着后宫美人的爱美心思,愣是把他母妃,太后她们哄得找不着北。
他估摸着自己这个儿子在他母妃心里,估计还没有殊辞这个小丫头重要。
殊辞垂眸敛眉,原本是在思索他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毕竟庆帝对外宣称的是她不守规矩私自出宫,罚她禁足,知道她受伤的......
殊辞“二哥......我没事,很快就好了,我的医术还不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低着头没去看李承泽,眸色却越发深了,语气却带着与眼中情绪截然相反的委屈和可怜。
她低着头,自是没能发现,李承泽眼中一闪而过的缠绵爱意,站在殊辞身后不远处的李弘成,惊愕的表情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虽然他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被李承泽看了个清楚,随后便得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李弘成担心自己在呆在这里,知道太多事情,小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于是朝着李承泽拱了一下手,随后悄声出去了。
站在门口,他长舒了一口气,捏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们这皇室的秘闻,可真是层出不穷啊。
只是不知道,青阳是否知道李承泽的心思。
殊辞听见关门的动静,转头去看了一眼,随后回头迷茫地看了李承泽一眼,似在询问他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出去了。
二皇子“手给我看看。”
李承泽只是看着她笑笑,掌心朝上,把自己的手伸到了桌子中间,眼神温柔地看着殊辞。
殊辞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细弱蚊蝇地说道:
殊辞“二哥,还是不看了吧?那个伤疤好丑的。”
殊辞除了上药的时候,自己都不怎么乐意去看那个伤痕。
这样的伤,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身上,毕竟从前她都是直接用法术治好了,现在她又不能随意挥霍自己的灵力,所以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她咬着唇,嫣红的唇瓣泛着润泽的光,声音软软的,分明带着点嫌弃,却让他觉得某人在勾引自己。
李承泽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滞,随后他起身绕过桌案,来到殊辞身边。
他俯身抬起殊辞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嘴角轻轻摩挲了两下:
二皇子“那我就更要看看,到底是有多丑了!”
殊辞说不清楚此刻李承泽给她的感觉,浅笑着,却让她看出了一丝阴郁。
他冰冷的指尖撩起她腕间的衣袖,随即握住她的手臂,指尖在那似蜈蚣爬过的伤口上,轻轻划过。
深沉的眸色中闪过一丝愧疚和心疼,随后又恢复了一贯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