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殊辞之前还在疑惑,他是从哪里知道自己伤在手上的话,那此刻李承泽眼中的情绪,无疑给了她答案。
愧疚?受伤的是她,心疼便罢了,为何他会为此愧疚?
随即她想到了李云睿,除了庆帝身边见过她的那俩人,便只有长公主在她回宫后见过她。
燕小乙只衷心于李云睿,也断不会多事告诉李承泽她受伤了。
能告诉李承泽她受伤了的,也就只有李云睿了。
殊辞在心中默默地嗤笑一声,她原本还在为自己利用他们而心存歉疚,可眼下看来,他们之间哪里来的情谊?
原本以为拿罗刹阁要挟她办事,是李云睿一人的主意,可眼下看来,这两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就联手了。
也是,他们既不是亲兄妹,她又怎么会觉得,他们待自己是真心的呢?
不过这样也好,天家无父子,既是皇帝作为他们老子,都能为了自己的权势算计自己亲儿子,那她与这诸位皇兄之间的相互利用,又有何好愧疚还有不安的呢?
二皇子“小辞......怎么了?”
李承泽将她的手腕握在掌心,抬眸便瞧见殊辞目光幽幽地看着他,脸上那抹讥讽的笑意,让他心中陷入一阵慌乱。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的心里这样想着。
殊辞“二哥,你恨他吗?恨他把你推到这条路上,成为他制衡太子的棋子,战战兢兢地活着。”
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眸中带着一丝疯狂,随即竟是红了眼眶,泪眼盈盈地望着李承泽。
二皇子“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李承泽蹲在她面前,目光如炬,握着她手臂的手微微一松,也盘腿在她面前坐下,似乎打算与她促膝长谈。
殊辞“二哥哥......我想离开那里,我不想做一个傀儡,我想要自由,你帮我好不好?”
殊辞的语气中带着点哭腔,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泪眼朦胧地看着李承泽。
有时候不得不说,打脸来得就是这样快,从前她总是不屑这样玩弄人心的手段,但当她的武力不足以保命的时候,她竟然也慢慢学会了,如何操纵人心。
李承泽看着她脸上的泪珠,却是不忍地撇开目光,计划一旦开始,又哪里是能轻易便停下的?
二皇子“阿辞......我......”
殊辞“二哥,我们合作吧,我可以帮你,不只是赢了太子哥哥,我可以帮你杀他......”
殊辞的语气激动,伸手抓着李承泽的衣袖,仿佛他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殊辞“只要你答应,事成之后,让我离开,即便拼了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她期盼地望着李承泽,声音却越发小了,好似觉得他应该不会帮自己了,眼眸中逐渐带上失落和彷徨,未干的泪痕在脸颊留下痕迹,好不可怜。
二皇子“小辞对你的太子哥哥,不会也是这样说的吧?毕竟宫里的人都知道,小辞和姑姑,还有太子,私交甚密。”
李承泽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言辞间试探着殊辞。
殊辞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后抬起头直视着李承泽道:
殊辞“姑姑到底帮谁,我想二哥自己最清楚了吧?太子哥哥,喜欢姑姑,二哥应该也知道的吧?太子的把柄都落在了二哥手上......我选二哥不是很正常吗?”
李承泽的眼眸微缩,目光敏锐地盯着殊辞,她果然是发现了端倪。
两人相顾无言,都在默默观察对方的反应,直到殊辞伸手,摸上自己腕间的伤痕,清冷的目光在那一瞬间,似乎又变了一变。
她看着那道疤痕,嫌弃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粗鲁地一扯衣袖将它盖上。
李承泽凌厉的目光在此刻微微一软,随后伸手握上殊辞的侧颈,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似笑非笑地慢慢靠近:
李承泽“阿辞,想要我帮你,只罗刹阁阁主这个把柄,可不行,毕竟,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父皇故意让你这么做,以便于你取信于姑姑的?”
殊辞看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她挑眉勾唇一笑道:
殊辞“那二哥想要如何?”
她的话音落下,李承泽便从地上直起身,半跪在地上,一手托着殊辞的后颈,一手握着殊辞的腰,将她搂在怀中,仰头望着自己。
二皇子“告诉我,之前为何会被父皇赶出宫?”
他的语气倏地变得森然,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嫉恨。
殊辞伸手轻轻拂了拂他额前的头发,心中暗嘲这人的反复无常,明明是他默许的,可怎么好像不知情一般质问于她?她轻笑着朝他道:
殊辞“二哥,你明明都知道,不是吗?姑姑和太子哥哥的事情,差点被陛下发现,我只不过是个背锅的。二哥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若不是我,当初被赶出京都的,就该是......姑姑了!”
她故意顿了一下,随后凑到他耳畔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才幽幽地说出最后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