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一开始还觉得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虽说陛下口谕,谁能取了林婉儿,谁就有资格从长公主手中接受内库。
可长公主是否乐意交先不说,就内库这个油水丰厚的部门,私底下与长公主相交的那些人,只怕没从中捞好处,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他这还没进京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殊辞饮尽了杯中的茶,随后放下杯子起身便要离开。
范闲“苏辞......”
范闲的眼神随着殊辞的动作挪动,见她这便要离开,于是急忙起身拉住她。
殊辞回头看了一眼他拉着自己的手,随后挑了一下眉,示意他有话就说。
范闲“你之前说,若我在京都有难,你可以帮我,这个承诺,还算数吗?”
殊辞“嗯。”
范闲“那我如何寻你?”
范闲想起自己之前去了好几次有悔书肆,老板都说没有他要找的人,明显就是故意不让他见的。
殊辞蹙眉敛容思索了一番,眼下的范闲还达不到自己将事情与她和盘托出的资格,而庆帝的耳目又时刻盯着她,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范闲看着殊辞皱眉,不明白她一个杀手,哪里来这么多可忧虑和顾及的事情,半点看不出杀手身上所谓的无心无情,心狠手辣。
忽然,他的手被殊辞挣脱,她伸手在袖中掏着什么东西,接着他便瞧见殊辞拿了一颗被红绳穿着的玉石珠子递给他。
殊辞“这个你带上,有危险的话,我会有感应的,到时候自会来救你。”
范闲接过殊辞递给他的珠子,温润的,似乎还留有她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殊辞“我今日还有事,先走了。”
他看着殊辞离开的身影,视线久久未能从她的背影消失的方向挪开。
滕子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他站在屏风后面,盯着掌心的碧玉珠子愣神,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
“你的小荷姑娘送的?看起来也不怎么值钱嘛!”滕子京凑到他身边,看了一眼珠子,随口调侃道。
范闲“什么小荷姑娘,人家有名字的,她叫苏辞。”
范闲揪着红绳的一端,随后把绳子绕过脖子,在脖颈后面系上。
“殊辞?哪两个字?”
滕子京听见这个名字,都已经走到桌边了,又倒回来,盯着范闲的眼睛问道。
范闲“紫苏的苏,言辞的辞,怎么了?你听过?”
范闲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结果滕子京道:
“这个倒是没见过......”
滕子京的话还没说完,范闲便垂下了脑袋,他还以为终于能了解到一点儿关于殊辞的身份信息了呢。
“但是青阳公主也叫殊辞,不过是殊途同归的殊。”
范闲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又来了精神,他跟在滕子京身后,随即在桌边坐下,兴致勃勃地问道:
范闲“怎么说?为什么我没怎么听说过?”
提到青阳公主,滕子京便想到当日殊辞刺范闲用的那把匕首,若真的是一个人的话,倒也说得通。
但是一国公主,亲自跑去澹州刺杀范闲,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青阳公主据说是陛下十多年前,从庆庙回宫路上带回去的,有人说她是陛下流落民间的亲生女,也有人说她是陛下从庆庙带回来的使者,但事实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滕子京简单说了一下这位青阳公主的身世,其实这位青阳公主除了武学天分高些,其他并没太多可以关注的地方。
毕竟她真的是太过安分了,也未曾闹出过什么事情。
甚至太子和二皇子的争锋愈演愈烈的当下,这两位在她面前,也能勉强维持明面上的平静。
范闲“那她又为什么会被封为公主?”
长公主和庆帝并非亲兄妹,现在又来一个血脉不明的公主,他们庆国这位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据说是长公主提议的,其实最开始的时候,陛下只是收了青阳公主为徒,封了郡主。
后来长公主见青阳公主得了太后和陛下喜爱,而太子和二皇子也十分喜欢青阳殿下,这才提议陛下认青阳殿下做义女的。”
范闲“陛下会武功?”
“曾经会,但是现在,不清楚了,毕竟陛下从当初受伤之后就没有再出手过。”
滕子京对这些皇室的秘闻八卦也不是非常了解,说的这些都是作为一个鉴察院人该知晓的情报。
范闲“那长公主为何会这么做?”
范闲拧着眉头,就长公主在他还没入京的时候送他的这些见面礼而言,不难看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却为何会帮青阳公主?
“估计是青阳公主确实讨人喜欢吧。”反正他在京都这些年,就没有听说过,青阳殿下与皇室的哪位成员不对付或者结怨的。
范闲“那你觉得,这位青阳公主,有没有可能就是我们认识的这个苏辞?”
范闲一边问滕子京,一边自己在心里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