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都是皇帝先离开,群臣方可散朝,今日我却让诸卿先行,只留下卫青,群臣散后,我抱着据儿站在未央宫前深呼一口气:“许久没见这么好的阳光了。”
拂云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我挑眉:“送据儿去见卫夫人,卫青,跟我来。”
回到椒房殿,我挥退宫人,在床头按了几下,机关启动,书架后转出一道暗门,卫青亲自拿了宫灯在前开路,我走下暗牢,卫青点燃了周围的宫灯,视线亮了起来,黄金在火光的照射下放出耀眼的光芒。
笼子里的人见了我就情绪激动,镣铐哗楞楞作响,我不耐烦地按了按耳朵:“吵死了,听说你要见我?”
刘彻恨恨地砸着笼子:“贱人!你这毒妇!你竟敢谋害皇帝篡夺皇位!”
我无辜地摊手:“那你可错怪我了,毒是子夫下的,是你日日召她伴驾的。”
刘彻目光阴狠:“你胡说!那子夫怎么没事?”
我笑了:“因为我给她解药了啊。”
听说有解药,刘彻的态度缓和下来:“阿娇,你我年少夫妻,何至于此,放我出去,你还是皇后,你若是不喜欢卫子夫,杀了她就是了。”
我竖起食指对他晃了晃:“我不喜欢的是你。”
刘彻气急败坏道:“我哪里对不起你!”
我轻蔑道:“是我没给你机会,不是你不想。‘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我悠悠地念着这句在我梦里重复了无数次的话,看着刘彻茫然的目光,展颜笑了:“算了,你没必要知道,好好待着吧,先皇。”
我敲了敲黄金笼子,声音清脆,显然质量上乘:“小时候你说要用金屋娶我,如今这金屋我为你建好了,阿彻还满意吗?”
侍卫已经提着蘸了盐水的鞭子站在我身后,是刘越的人,刘越被贬为庶人后,主动交出了手里的势力:“阿姊,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最终收下了令牌,我在朝里的势力太弱,他不给我,我也会自己夺过来。
我指了指刘彻:“每日三十鞭,其他手段你看着用吧,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别弄死了,我要他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我要他生不如死。”
刘彻目眦尽裂:“毒妇尔敢!朕是皇帝!”
我莞尔一笑:“我有何不敢!皇帝?如今的皇帝是据儿,你不过是个死人罢了,阿彻啊,好好活着,你的江山,地位,权力,都是我的了。我会好好享受的。你可要活得久些,好好看着。”
出了暗室,拂云笑道:“太后娘娘,卫太夫人现下在正殿等您呢。”我点头,脚步一转走向正殿:“子夫来了。”
卫子夫正拜道:“妾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眼前的画面与我脑海中的画面重叠,我找到卫子夫时,卫子夫才十四岁,面对我时怯怯不安:“婢子参见堂邑翁主。”
我亲自为她斟茶,笑道:“坐,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女孩……”
卫子夫是何等聪慧,何况我并不曾刻意隐瞒故事中的女孩便是我,试探道:“那翁主寻我是何意?”
我看着她尚有些稚气的面容,叹道:“因为你就是他的第二位皇后。”
卫子夫愣了,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这、翁主说笑了,婢子卑贱之身,怎能做皇后?”
我摇摇头:“这不重要,你想知道结局吗?你不信也无妨,全当听个故事,如何?”
终究是被好奇心驱使,卫子夫点点头:“好。”
“你接连生下三女一子,儿子取名刘据,被立为太子,你成为了他的皇后……”
当我讲完故事抬眸时,卫子夫已陷入沉思,我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上:“长安街有一家陈氏布庄,我希望十日后能在那里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