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在宽敞的大路上,行在枯索的冬夜里。
我们规避苦难,追寻希望。漠视警告,直面权威。那是时代最后的尾声。
泠光一笔一笔的记着,不断的书写着理想之地的故事。记忆总是要被拾起的,这也是拾忆人的职责所在。
虽然......春已经死了。
他闭了闭眼,手中的暗红色书籍慢慢的淌下温热的血液。手一抖,充斥着腐朽的故事集便掉进了海水中,那红色又被慢慢填充回去。
多亏了这是夜海,是春的老朋友,冥。
......
“尼尔薇特在找他,你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年轻的上位者步步紧逼,托艾莱特慢慢后退,微微眯了眯眼。
剑拔弩张,就像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自己刚从去时之路爬到中转地夜坊,命都丢了大半,还是璨阳把他捡回去的。托艾莱特咬了咬牙,抬眸看着对方仍然平静如水的眼眸,底气明显不足。
“那重要吗。”这已经不是问题了,他甚至根本不打算给这位签证官一个机会回答,“他总会回来的,不管我把他送到哪里。”
不管是夜海的深湾还是色相之地的边湾,瑟那伊尔,不,泠光,他总会从流水中探出头,随后是那白暂如脂的皮肉,如水的绸衣......总是如此。
他没再吭声,转身就要离去。对于长期周折在利益中的人而言,继续对峙下去只会让形式对自己更加不利。
他需要找到那个足以撬动璨阳的、疑似已经逝去的姑娘。
大家都知道她带着什么。
泯灭之主-III的记忆,那个留下流放之地西塞露耶里的神经病,那最危险的色调,最迷离的夜......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的记忆有许多,他的记忆不断的侵蚀着周围的一切,把原先的清亮全部抹煞,漆上无异的红。
最初的色彩、最初的历史、最初的梦。
......
早在总和世界诞生之前,星系间有着24位杰出的“方面”,他们各有一个代名词,各自掌管着自己的领域。其中以I、II、III为极限,总和由春联系起,由II辅以现实的底色,铺上梦的自由......一切都井然有序。
直到“方面”开始死去,冥与理先后被淹没在星系间的浪潮。春把冥作为世界的根基,为这画布铺上底色;把理作为世界的规律,为这自由规定界限......由此,总和世界才算真正的“出生”。
那时的世界总能望到繁星,夜海总是充盈着忆子花。来到世界之底的第一个人是斯诺,也是最后一个。
斯诺是意外掉下去的,他不偏不倚地砸在春声间,又掉进夜海,险些被夜海吸干记忆,幸得春及时发现。
他的记忆在夜海中盛放,春不知道自己被爱着,他只是对这个人类有些好感、常能在自己的屋子里看到忆子花。
直到斯诺带着一部分记忆走,被I接手。他才怅然若失的感觉,自己的日子缺了些什么。
“是那令人措手不及的爱意......还是......?”
他迷茫的看着那洁白的亭子,就好像看到了那人。
他的手里总有一朵花,剔透漂亮,晶莹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