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对面那个正在啜泣的女子竟然是皇后,她见自己被人发现,还是微微扬着下巴:“本宫不过和凌侍卫多说几句,嬿婉和进忠,你们即便告诉皇上,他也会明白本宫的。”
卫嬿婉扯了扯唇角,进忠先她开了口,他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您和凌大人之间如何,不是奴才这些人能置喙的。可是奴才就是皇上的奴才,遇着这些事,必须向皇上禀报不是吗?”
“即便今日是师傅在,也是一样的。”
皇后顿了顿,凌云彻一直不曾言语,卫嬿婉和进忠一起行了礼后离开。进忠慢声:“嬿婉儿,你且去歇着吧,我去和皇上说这些事。”
这确实危险。
谁也不知皇帝会不会恼羞成怒,卫嬿婉欲拦,进忠却握着她的手笑道:“皇后一直为难你,我和她却没什么交集,若是你说,只怕皇上多心。”
“你难道还不放心我吗?”
卫嬿婉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等他话音落下后才蜷了蜷指尖触碰他的掌心:“进忠。”
进忠温柔地看向她。
卫嬿婉缓缓道:“我想在庭院里栽些花树,到了时候,咱们就可以一起酿酒了。”
凌云彻离开了皇宫,皇帝打发他去旧宫守着,也算是给了皇后一个体面。豫嫔一向得宠,又自有野心,在这些事上没少多嘴,终于还是惹了皇帝的厌烦。
宫里,得宠的是容贵人一人,得了权柄的只有恭妃一个。
恭妃私下没少和卫嬿婉传话,自然,卫嬿婉也清楚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她也必须给自己留着保命的底子,如今翊坤宫里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卫云容是因为五公主离不得她才没有被打发出去,恭妃在这些新当差的宫人间也安插了不少人手。
她当然有野心,她甚至有可以宣之于口的野心——即便她汉军旗出身做不得皇后,她也要做摄六宫事的贵妃、皇贵妃。
她想要扳倒皇后。
蒙古妃嫔不敢得罪了恭妃,却敢去招惹失了宠的宋贵人——倒也算不上什么招惹不招惹的,她们只是嫌弃于宋贵人的出身。
她们同是母族奉送给皇帝的礼物,却又非要分出一个三六九等来,似乎将宋贵人贬损到脚底,方能显出她们自己的尊贵和荣耀来。
宋贵人依附着恭妃。
皇帝要南巡,恭妃一改往日的精神抖擞,忽然装起了病,将一干事宜交由了颖嫔和恪嫔。二人面上推诿,实则欢喜不已地接了过来,恭妃也没有动任何手脚,就是清清白白地交了过去。
卫嬿婉看着欢天喜地的蒙古二嫔,心里不住有些奇怪,但又一闪而过。她如今忙着照顾被打了板子的进忠,皇帝掉了他去库房里,李玉还去看过他,也说不上生气还是心疼,总归也留了药下来。
卫嬿婉须得陪着皇帝南巡,但走之前她安排好了宫里的人,进忠在宫里也会帮着她照看留下来的卫云容。
果真出了事。
豫嫔跑到舒妃面前,也不知从何来的消息,左右是告知了舒妃她坐胎药的不对来。
就连十阿哥从小的体弱,也行不是舒妃自身的不对,是她经年累月地喝着坐胎药,彻底伤了肾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