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瑚其实很喜欢卫嬿婉，她在这世上孤身一人，见了这样一个灵巧聪慧又柔软乖顺的姑娘更是恨不得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卫嬿婉自然深知这御前看起来是十几个宫女伺候，但实际上，在皇帝心里真正能伺候他的也不过是李玉师徒三人并毓瑚姑姑一个罢了。
她是第五个。
更何况毓瑚姑姑待她很不错了，也算得上是倾囊相授，她自然也明白投桃报李的道理。
她借着毓瑚姑姑的喜欢，研习了一些医理、习得了许多从前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虽然有时也会感到有些崩溃，但终归还是咬着牙学着，进忠在旁偶尔也帮一帮她，也算是熬了出来。
御前侍奉的宫女不在少数，但大多都是在后面整理物品，卫嬿婉一来就能跟着毓瑚，当真算是打了这些御前宫女们一个措手不及。
卫嬿婉包衣出身，放在宫里出身不低，但若是在御前便有些不够看得了。虽然有毓瑚和进忠护着，但是终归逃不过口舌上的争执，卫嬿婉的那些细声软语终于在此处失效。
她便不听、不管，到养心殿外站着去了。李玉的伤养好了，回来便见她在外面杵着，不由劝了几句：“你是新来的嬿婉姑娘吧？这风吹日晒的，都是咱们这些太监和侍卫的活儿……你还是去后面等着皇上传唤吧。”
卫嬿婉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李公公，奴婢初来乍到，后殿的事情繁杂，姐姐们还不大放心，奴婢在此站着，也算是尽心了。”
李玉沉吟片刻，又道：“听进忠说，嬿婉姑娘先后伺候过大阿哥和四阿哥两位小主子，应当算是熟悉这几位小主子的。不如便由你到偏厅预备着小主子们的事宜，待小主子们来请安，便由你侍奉。”
李玉对进忠有七八分信任，但也并不是没有听娴贵妃那边说起卫嬿婉，他心里识人虽有一杆称，但还是想支开卫嬿婉，别叫皇帝瞧她瞧得太多。
卫嬿婉欢欢喜喜地应了下来，与李玉要了几副箱柜、架子，一个人打扫了这间角落里落了不少灰尘的偏厅。
阿哥们每日的功课，除了些他们自己带走的，尚书房会捡些好的送来养心殿请皇帝过目。但皇帝并非日日有时间看这些，李玉他们保存个三五日，多半也就处理掉了。卫嬿婉诚然读过些书，但是和这些天之骄子比起来，还是浅薄极了，她借着这个由头，一来寻个活做，二来也能多读些东西。
她将这几日的东西依次放好，却听进忠过来叫她的声音，二人到了前院，李玉正在与娴贵妃说话，见了卫嬿婉便道：“嬿婉，送娴贵妃娘娘回翊坤宫。”
一行人走出不远，娴贵妃开口道：“本宫听愉嫔说了你的事了，你将永璜照料得很好，本宫需要谢你。”
卫嬿婉垂头看路：“娘娘抬举奴婢了，照料大阿哥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当不起娘娘的话。”
娴贵妃轻笑一声：“前些日子，永璜来与本宫讨过你，本宫回拒了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回头拉起卫嬿婉的手：“这宫里，还有一个人在真心地等着你，却不想你忽然做了御前宫女，叫他伤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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