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嬿婉在启祥宫的日子终于好过了些，嘉妃每日盯着她为四阿哥念书、教四阿哥识字，嘉妃虽然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但是四阿哥却着实是个可爱的孩子。
大概心里对读书人还是有些尊重的，卫嬿婉终于不再挨打，四阿哥也很亲近她。嘉妃不再需要卫嬿婉守夜，有时还会拉着她说几句真心话。
嘉妃说，折磨她也并非她本意，实在是依附皇后而不得不做，如是卫嬿婉愿意，等四阿哥正式开蒙上课，她便给卫嬿婉一笔银子，提前放她出宫。
卫嬿婉打心眼里不信她的话。
嘉妃虽然狠辣，但却不是十分多疑的性子，可是贞淑是。卫嬿婉在启祥宫里将近四年，从没有一刻不在试图自救，和上下的宫女打好关系也好、暗自打探消息也罢，总是有些成效——丽心私下底就与她关系还算不错，唯有贞淑，始终防备她至极。
她并非找死，只是她从花房被嘉妃调走，实在是一场飞来横祸，她必得知道原因才是。
有贞淑在，即便嘉妃放她出宫，贞淑也会担忧卫嬿婉真的探听到了启祥宫内的秘辛而杀了她灭口。
倒不如她就留在宫里，等到她确保自己安全无虞后再做出宫的打算。
皇帝的病终于好了，养心殿的大门重新打开，这段日子里是皇后一人侍疾，据说舒贵人亲自悬挂了不少经幡为皇帝祈福。皇帝感念她们的情意，除了娴贵妃和有孕在身的纯贵妃外，更是不再进旁人的宫门。
皇后遇喜。
嘉妃的气不算太顺，回来时四阿哥跳下椅子跑过去扑到金玉妍怀里，金玉妍只牵强地笑了笑，摸了摸四阿哥的小脑袋：“永珹，你还读着书呢，别分心，一会儿再来找额娘。”
嘉妃望了匆匆赶出来，向她行礼的卫嬿婉一眼，似乎咬了咬牙，进了自己殿内，如今卫嬿婉已经被她安排去照顾四阿哥，这次倒算逃过一劫。
四阿哥仰起头，扯了扯卫嬿婉的衣角：“樱儿，额娘是不是不太高兴？是因为我不够用心吗？”
卫嬿婉望了望金玉妍离开的方向，弯下身拉住四阿哥的小手，轻声细语道：“怎会？娘娘一定也很想和阿哥一块儿玩，只是怕阿哥学不下去，压抑着自己呢。奴婢带阿哥回去把今日的书读完好不好？也别叫娘娘忍太久了。”
嘉妃千不好万不好，但她的的确确是一位很好很好的额娘。卫嬿婉再如何讨厌她，也不愿意在孩子面前诋毁深爱着这孩子的母亲。
四阿哥开心地笑了起来，拉着卫嬿婉便往自己读书的屋子里走，半个时辰后便迫不及待地举着自己今天写的大字去给嘉妃请安去了。
嘉妃的气大概是已经消了，看见卫嬿婉也有了些好脸色，大概是听见了她在院子里说的话，贞淑还给她拿了两块糖糕。
她仔仔细细地包好，打算到时候拿给春云，起身出门时却见一个小宫女在门口眼巴巴地瞧着她。卫嬿婉记得她，这宫女叫雨柊，比她年岁小，是内务府在嘉妃封妃时送来的，平日里很是安静。
卫嬿婉被她看得心软，默默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雨柊，你来吧。”
雨柊走过来，有些拘谨地站在她面前，嘴唇嗫嚅两下：“我不是非要吃的……今日、今日是我的生辰。”
卫嬿婉递给她，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雨柊，生辰快乐。”
雨柊的眼睛似乎有些红，她轻轻握着那两块点心，分明快走出了屋子，却又折返回来，轻声道：“樱儿姐姐，我和你说一个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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