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亚瑟

在美/国搞出吼叫信事件的两天后，亚瑟收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回信。

他在卧室里读着这封信，面朝天花板躺在床上，布兰迪舒服地蜷缩在他的胸前，像一团白橙黑三色相间的毛球。（柯克兰教授已经放弃了让布兰迪给他点私人空间的努力。这是注定要失败的事业——他从来没见过猫身上有这样的奉献精神。）

亲爱的英/国笨蛋亚瑟先生

……这就是信的开头。亚瑟顿时自言自语地抱怨起来。

阿尔弗雷德……他要在精神上诅咒这个年轻的国家。

……抱歉，那有点幼稚但我忍不住。没必要这么紧张嘛。对不起，好吗？我说对不起了哈！看到了吧，我想成熟的时候就能成熟。

接着说。你绝对能确定……他回来了吗？上次简直是地狱，甚至我家里的巫师也受到了影响。有传言说，神秘人计划在前往北美之前先占领欧洲其他地区……我记得马蒂对此特别担心。

亚瑟看着这段话，皱起了眉头。美/国是对的……

亚瑟一直在内心深处知道，神秘人永远不会甘心于他的权力被限制在英/格/兰边界之内，也永远不会满足于仅仅统治英/国。

不会，而这一直是亚瑟的心理负担，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击退神秘人，而是输给了他，黑魔王将开始他的宏伟计划。

神秘人最终很可能会去征服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好在全球范围内推行他那病态的暴政……这就是为什么英/格/兰要承受压力，确保波特有一天能成功地永远解决掉黑魔王。

亚瑟摇摇头把这些黑暗的设想抛到脑后，继续读下去。

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会试着采纳你的建议，并且注意我在信中所写的内容。如果这个“魔法部的女人”在学校里有足够的权力，你就被困在英格兰了。:)

在这句话的最后画了一个小笑脸。

亚瑟不由自主地笑了，尽管美/国的话使他有点心底发凉。阿尔弗雷德是对的……如果福吉给了乌姆里奇足够的权力……

亚瑟想到这个就会不寒而栗。

看看这个快乐的符号……保持冷静英吉！

亚瑟坐了起来，吓得布兰迪一边嘶嘶叫着一边从床上跳起来。

他必须处理掉这封信，以及他从威/尔/士那儿收到的所有文件……阿尔弗雷德的信使亚瑟突然多疑得近乎偏执。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其他国家是谁、是什么。

亚瑟把信揉成一团扔进了壁炉，看着信慢慢变得焦黑破碎。接着，他走进办公室，拉开装着威/尔/士来信的抽屉，把这些信也扔进壁炉，一起烧掉。

不能再使用书面信件了，亚瑟必须要有另一种更安全的方式与他的国家同事们交流……

——/某个地方/

在威尔特郡的奇彭纳姆，天又黑又冷。大多数人都睡着了，但在沉睡的小镇里，仍然有些人在游荡。

夜晚的空气浓厚地笼罩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他小心翼翼地穿过空旷的街道，街灯在他的身上投出暗淡的光芒。那人的脸隐藏在黑色斗篷的兜帽及其深影之后，几乎完美地融入了夜色，完全看不清楚。他举止低调，一副不想被人发现或看见的样子。

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躲进了附近的一所房子，这所房子看起来并未废弃，但同时，它却有一种空荡与危险的感觉……

那人一走进屋子，他的肢体立刻透出自在的感觉，终于不会被人看到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走进去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个矮小的身影，乍一看，简直就像一只真人大小的老鼠。这人有着水汪汪的眼睛，蓬乱的毛发，尖尖的鼻子，很容易把他和某个啮齿动物相提并论。然而，他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他的右手，它是透明的、蓝色的，像融化的银子织成的手套一样，闪闪发光。

“密码？”这个像老鼠一样的人尖厉地叫道，抽搐着动来动去。

“永生不死。”刚进来的那个人嘶嘶地说。然后，他微笑了一下。

“你喜欢你的新工作吗，虫尾巴？”他咧开嘴，冷酷而嘲弄地问道。

“闭嘴，特拉弗斯，”虫尾巴闷闷不乐地喘着粗气，眼神晦暗不明，“我不是什么助手……如果黑魔王相信我能做到比那些苦活脏活更多的事情，我对他会更有用……”

特拉弗斯邪恶的笑容变大了：“小心点，虫尾巴。你可不想让黑魔王知道你对他有意见……“

“别折腾我，”虫尾巴气势汹汹吼道，尽管他的眼睛因为特拉弗斯毫不掩饰的威胁在紧张地四处扫视，“你最好快点，几乎每个人都到了，而且他可不喜欢迟到。”虫尾巴向后退了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眯了起来。

“再见，彼得！”特拉弗斯嘲弄道，一边绕过弯腰弓背的虫尾巴，一边走进屋子，最后一次羞辱了他。

房子的里面又黑又空，尽管，在被黑魔法侵略之前的某段时间里，它本是一个更幸福的地方——它曾属于一个麻瓜家庭，但如今不再是了。黑魔王已经除掉了房子中的所有脏东西。特拉弗斯十分轻松地穿过大楼，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他来到一扇大大的木门前，将它推开，门板旋开，露出一间曾经是主卧室的房间，但现在，这里除了一张长桌子之外，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坐在桌子旁的几个人，特拉弗斯都很熟悉。

在桌子首位坐着一个比其他人更显眼的人，散发着一种令人畏惧的邪恶气息。他的脸色极其苍白，好像皮肤从没有见过阳光，他的红眼睛有着蛇一样的瞳孔。原本应该有鼻子的地方，却只有两条细缝，在随着他的呼吸翕动。

除了一个女人将他当作太阳一般地靠近他，餐桌上的大多数人似乎都在回避这个……男人。他显然是在座各位的统领。

他就是伏地魔，黑魔王。

“欢迎，特拉弗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当然，要除开西弗勒斯，他在霍格沃茨有事耽搁了。但那也是没有办法……”伏地魔说，他的声音圆润饱满，同时又像蛇的嘶嘶声一样刺耳。这两种感觉在声音里混合起来，令人感到不安……

“很快我们就能开始了……”

特拉弗斯在桌子旁的一张空椅子上坐下来等着。后来又有几个人在他之后走了进来，包括斯内普，终于所有人都到场了。

黑魔王站了起来，大家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他身上。

“我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我亲爱的朋友们，因为我刚刚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一些我认为你们都应该知道的事情……”伏地魔起身踱步，他那双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伏地魔突然停下来，转身面对他的一个食死徒。

“高尔！”他厉声喊道，吓坏了那个可怜的人。

“是、是的，主人？”高尔说着，把身子站直了一点。

“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吗？”伏地魔问道，他那双血色的眼睛仿佛刺穿了老高尔的身体，老高尔在主人的注视下局促不安。

“……我、我们，我们这么认为，主人，”高尔犹豫地说，“但、但是您做到了不可能的事。您着实是死亡的征服者。”其他食死徒喃喃地表示同意。

黑魔王迅速转过身来，他穿着的黑色长袍随之摆动着。

“我曾经也这么想过……”他低声说，背对着桌子，“但是现在我质疑我所谓的……永生。我以为自己已经尽可能地接近长生了……但经过一番挖掘，我发现了一个古老的秘密……一个被隐藏了几千年的秘密。”

“那是什么？主人？”斯内普平淡地问道，但声音仍然带着好奇。

“……”伏地魔过了很久才回答，好像陷入了沉思，“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形式的不朽，它广泛地存在于全世界……但它只出现在一些特定的重要人物身上。”他们的主人一揭示这个秘密，房间的所有人就全都发出了惊讶的低语。

“您确定吗，主人？您怎么知道的？他们是谁？”一个食死徒问道，他的脸上充满了惊奇和恐惧。

“是的，我确定。”伏地魔大声说，受到了自己的追随者的质疑，他感到不满和愤怒，“有许多资料都指向他们的存在，也有许多证据，但我自己拿到这些证据就够了。至于他们是谁，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是什么……我还不确定他们的确切身份。我只了解到一些对他们的叙述、曾与他们相关的地点和事件……信不信由你，他们似乎追随着一些主要的历史事件，就好像，那些正发生重大事件的地方会吸引他们的到来。不过我确定一点——据我所知，至少有一个这样的人就住在英格兰……”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每个人都认为这个刚提出的新情报值得玩味。它当然值得玩味，没有人敢怀疑黑魔王，但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他。”伏地魔说，“活着的。不过这应该不成问题，因为他的同类大概不会在战斗中被杀死。”

虽然没有人发出声音，但伏地魔可以感觉到众人此时的疑问和困惑。

“我知道你们中的一些人想知道我的动机……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对他的……长生很感兴趣。我想知道这些传言是否属实，这些人是否真的像历史学家疯狂坚称的那样难以磨灭。”

这群食死徒们聚精会神地听着，都点头表示同意，没人敢违背他们主人的意愿。

伏地魔笑了，但那并不是真正幸福的笑容，而是充满了强烈的欲望和病态的嗜血之意。

“先生们，当这一切结束后，我向你们保证，波特将死去，整个大不列颠都会受我的管辖，我们的力量无法估量，而那个所谓的预言，将被控制在我的手掌心……”

于是，阴谋就此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