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眸光微转,目光落在了蒋梅荪身旁的年轻人身上,嗯?这张脸怎么有些眼熟。
她盯着宋墨看了许久,不确定道:“你是,宋墨?”
宋墨微微一愣,随即抱拳行礼,“宋墨,见过长公主。”
还真是他。
幼时皇兄没少在她面前夸赞这人,什么自幼聪慧、天资不凡……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她那时年纪小,心中不服,便想着来日与其比试一番。
不巧的是,她战书还未下,这人便离家出走了。
听说是受不了英国公的苛责打骂,特来福亭投奔驻守在此的定国公。
十余年过去,从伙夫一步步如今的位置。
此次舟岛大捷,更是功不可没。
云昭打量着了一番,面容俊美,眼神清正。
和他那不成器的爹没有半分相似。
倒是与梅大哥极为相像。
外甥似舅,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既然是定国公的外甥,还是皇兄看好的后辈,那姑且也算是她的后辈了。
云昭解开腰间的荷包,取出一个金灿灿的大元宝,脸上浮现和蔼的笑容:“出门在外,没带什么值钱的物件,这便当作见面礼吧。”
看着眼前散发着夺目光彩的金元宝,宋墨愣了,“这……”
见面礼大多数长辈赐予后辈,她这是把他当成后辈了?
看着云昭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蒋梅荪心中无奈。这性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鲜活灵动。
“砚堂,长者赐,不敢辞,收下吧。”
听到蒋梅荪的话,宋墨更懵了,恍恍惚惚地接过了那金元宝。
“多谢殿下。”
云昭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我与梅大哥同辈,日后你便换我一声姨母吧。”
姨母?沉稳如宋墨也不禁抽了抽嘴角,手中的金元宝忽然有些烫手,他现在还回去还来得及吗?
看着宋墨一言难尽的眼神,蒋梅荪不厚道地笑了,难得啊,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外甥也就今日。
暗自嘲笑了一番自家大外甥后,蒋梅荪忽然皱了皱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思索间,目光扫向绑在刑架上的某个人,对,他就说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宋宜春这个狗东西!
不过,这个狗东西怎么这般安静?
按照这狗东西的性子,见到小殿下不该是阿谀奉承,然后趁机告状吗?
如此安静,必然有诈!
蒋梅荪不知道的是,宋宜春不是想安静,而是不得不安静。
宋宜春觉得再没有比他更苦命的人了,方才不过是背后疼了一下,四肢如同被抽了筋骨一般酸软无力,那张死嘴就跟被针缝了似的吐不出一个字。
绝对,绝对是蒋梅荪干的,不但想对他施以鞭刑,还趁机对他下药。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可怜他一时不察,着了蒋梅荪的道,长公主在此,亦诉说无门。
难不成宋宜春注定要亡于今日?
不行,他不服,他怎么能死在蒋梅荪的手里,还死得这么憋屈!
他一定要活着,他不能死……
被宋宜春在心里蛐蛐了几百遍的蒋梅荪眉头紧皱,双目瞪大,目露红光,宋宜春这狗东西是中邪了还是中风了?
顺着蒋梅荪的目光看去,云昭挑了挑眉,“梅大哥,刑架上这位就是英国公吧。”
蒋梅荪微微颔首,“回殿下,是狗……英国公。”
云昭绕着刑架走了一圈,“绑得可真结实。”
“如此也好,倒省得再绑一次了。”
正纠结要不要给渣爹求情的宋墨:“?”
蒋梅荪也有些疑惑,“殿下今日到此,是为了英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