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抬眸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袭烈烈如火的红衣,及腰的长发被一根红绸高高束起,五官昳丽如画,而那双微微上挑的眉眼,更是似曾相识。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蒋梅荪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臣,见过昌平长公主。”
宋墨眉心一动,昌平长公主……是她!
往日的记忆浮现,一个矮墩墩的小红团子逐渐与眼前明丽的少女重合。
云昭扬起笑脸,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梅大哥,不必多礼。”
听着熟悉的称呼,蒋梅荪一阵头疼,苦口婆心道:“殿下,君臣有别。”
云昭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道:“君臣是君臣,兄弟是兄弟,梅大哥你与我皇兄是一个辈分,那自然我便是一个辈分,叫梅大哥,很合适。”
蒋梅荪心中无奈,这么多年了,这位殿下的性子是从未变过。
当年先皇退位后,与先皇后游历山河,谁想到两年后,给当今陛下带回来了一个幼妹。
后先皇和先皇后故去,昌平长公主便由陛下亲自教养。
但这位小殿下也是个奇人,自幼不爱琴棋书画,不喜华服珠宝,偏爱舞刀弄枪,游历山河。
他记忆最深的便是,年方五岁的小女娃,顶着两个小揪揪,一手掐腰,一手挥舞着小木剑,绷着小脸豪言壮志地说什么要当仗剑走天涯的女侠。
本以为是孩童的玩笑之言,谁想到几年过去,十岁的小女娃,依旧记着幼年的鸿鹄远志,非要离京远游,甚至为此花招百出。
最终,也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圣上松了口,指派一支护卫护佑左右,每半年回一次京。
游历期间仗着不知从哪里学了一身好武艺,愈发胆大妄为,时常甩开护卫独自远行,委实叫陛下是忧心不已。
因着此事,陛下没少写信与他抱怨,如今他书房中厚厚的一摞信封中,十封有九封都是关于这位小殿下的。
不过,这位殿下亦如她所言的那般,游历期间惩奸除恶,清剿了不少山匪,贪官污吏更是没少抓。
不夸张的说,如今整个天下能这般安泰,这位小殿下功不可没。
按理来说,这般身份高贵,耀眼如明珠般的存在,该是受世家追捧的。
怎奈何这位殿下性子是皇族中少有的刚直,嫉恶如仇,京城中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几乎都挨过小殿下的鞭子。
久而久之,但凡长公主回京,那些绔纨子弟必然是退避三舍,更甚至直接讨回家中,闭门不出。
这些人并非没有怨言,也不是没有向着父母家族告状。
但这位殿下是龙椅上的那位护着,便是告状了也是无用。
且殿下并不只是针对大臣之子,那些个皇室子孙,世家权贵,但凡惹到她头上,皆是一顿鞭子了事。
由于这份“公正”的对待,昌平长公主虽已成为那些绔纨子弟口中永远不能言名之人,但怨气却奇异般地散去了,只剩下从心的恐惧和敬重。
相比之下,京中的百姓们却对长公主颇为推崇,毕竟,只要这位殿下隔三差五地回京一次,那些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只能夹着尾巴老实做人。
不得不说,皇室中能出这么一位长公主,绝对是皇陵冒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