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你养伤期间不能处理任何堡中的事务，直到伤势完全好起来。”
“自然，这些落下的东西不能完全交给别人去做，有些必须由你经手的东西，在你伤好后需得将那些东西全部补上。”
“我……”孟瑶眼神愕然，今日第一次在聂明玦面前露出真实的情绪。
“怎么？”聂明玦的眼神冷冰冰的，看起来没有半点刚才那些话中隐含的温情和关心。
孟瑶当然只能收起刚才自以为的想法，点点头道：“属下记住了。”
他真是疯了，聂明玦会关心他？大概只是出于堡主的职责随口说的吧。
“好好休息。”聂明玦一脸紧绷地点点头，想说点关心的话，但却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什么别的。
到最后只扔下这句冷冰冰的话，而后仓促离开。
孟瑶如释重负。
不用面对聂明玦实在是一件好事。
他每每面对那双似刀锋一般的眼睛，都觉得这个人能看透他内心的不堪和算计。
……
这日后，孟瑶这里清静了许多。
他被勒令不可处理任何事，整日除了养伤再没有别的事做。
聂怀桑上次被说不要总是来打扰孟瑶养伤，但他本来也不是特别听话的乖孩子，只在他大哥在的时候听话，聂明玦事务繁忙不在的时候，他就偷偷来看孟瑶。
大多数时候会翻窗来看孟瑶，小部分时间可以光明正大走门。
聂怀桑自以为天衣无缝，但是他大哥也不是他想的那么不关注孟瑶住的这地方。
他每一次带着傻兮兮的笑容从孟瑶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每一次逗得那个苍白清瘦的青年笑出声时，聂明玦都是知道的。
或是通过手底下的人，或是他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今日恰好处理好了堡中的事务的，聂明玦脚步匆匆赶到孟瑶这里。
他脸上甚至带着欢喜的笑容，然而眼下彻底黑沉了脸色。
男人的目光落在那扇关闭的窗户上，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眼底一抹浓郁的暗色在迅速涌动。
这一刻，以前刻意忽视的细节都一一涌现。
孟瑶对着他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畏惧的，他的眼神并不亲近，与面对聂怀桑时的那种带着淡淡无奈的宠溺神色截然不同。
更别说这么真心实意的笑声了。
阿瑶大概是讨厌他的，聂明玦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过这件事。
以前他只觉得自己应当改变阿瑶为人处事的方式方法，随时监督他，不让他因为内心的欲望而犯下大错。
现在，他觉得好像也应该学一学怀桑……
心里有一种空荡的、惊慌的情绪在不断地涌动，连同自瞳孔里蔓延出来的暗色一道翻飞舞跃。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里被涌动出来的暗色填满，漆黑不见底。
身上的气息也与往日冰冷严厉的样子截然不同，染上了说不出的阴森鬼气。
房间里的孟瑶敏锐地感知到什么，转头朝外面看，但因为窗户并未打开，是以并不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孟大哥，怎么了？是不是是伤口又发疼了？”聂怀桑从小到大都是大少爷，大概从未有过这么体贴温柔的时候，说话时小心翼翼地看着孟瑶。
孟瑶摇头，转过头来：“外面好像有东西。”
之所以说有东西是因为有一种被非人物种盯上的危险感觉。
像是……上次致使他和聂明玦受到重伤的那个邪祟。
但这是在聂家，怎么会出现邪祟呢？
这里本应当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聂怀桑也紧张起来，他想的不多，只是觉得孟大哥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赶紧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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