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们把这东西想的太简单。
脖子被掐住的一瞬间,感受到一团无比粘稠可怖存在的孟瑶被迫知道了这邪物的强大。
这东西远看并不是特别危险,但只有真的触碰到才会知道,这东西一个用力就能要他命。
求生的本能在疯狂作祟,他控制不住地挣扎,指尖都开始发颤,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团涌动的暗示物质掀开他的衣领,在锁骨上逡巡。
像一只待宰的牲畜,被扔在砧板上半死不活地接受着屠杀之前的质量检查,毫无作为人的尊严。
孟瑶脸色更白,堪比那冬日飘飞的雪花,他忽然懂了这是在是在干什么。
确实是检查,鬼新郎享用猎物之前,还对食物的质量有要求。
如果孟瑶不是女子,在这一关估计会命丧黄泉。
他齿关发冷,只能“配合”起这场莫名其妙的检查,扬长了脖颈,尽量不让自己溢出恐惧的声音,也不要控制不住手脚不自量力地去攻击。
但他还是做了准备,捏紧的手心掐着一团灵力,在邪祟真的威胁到他的生命时能进行反击。
虽然也不知道这反击是否能保下命。
但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总好过等待聂明玦和其他人的拯救。
黏腻濡湿的触感还在传来,在绕着孟瑶的腰缠了一圈儿后大约是满意了,如潮水般褪去,缩在喜轿一角不动了。
孟瑶很想大口大口地喘息,毕竟也算是劫后余生,但是那些涌动的黑暗还在,鬼新郎的意识还在监视着他,他没有办法做任何事。
无论是用法力把自己保护起来,还是狠狠地发泄方才那濒死的绝望与戾气。
他只能慢慢的、尽量自然地将胸腔里的浊气呼出,再一点点压制住不断颤抖的身躯。
聂明玦等人虽然跟着花轿,但是没有见到骤然加重的阴气,也就不知道刚才轿中发生的惊险情抗,还以为孟瑶安全得很。
“家主,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聂明玦挣扎地看了看喜轿的方向,沉着嗓音道:“等鬼新郎现身。”
……
也不知那无人抬轿但稳当前行的喜轿飘了多久,七拐八拐,直到聂明玦都有些想不管不顾将孟瑶带回来,才终于停下。
此处槐木生长旺盛,即便在昏暗的夜色下也能看出这些槐树都枝繁叶茂。
槐……藏鬼、养鬼的好去处。
鬼新郎选择将这一处作为自己的老巢,也算是煞费苦心,槐树林对祂的鬼力有增加的作用。
红轿周围似有若无地唢呐和其他乐声消失殆尽。
一片沉寂中,无数难以形容的黑暗如同淤泥一般朝着花轿汇聚,阴气冲天起,里面的人……
“阿瑶!”聂明玦心神巨颤,再也按捺不住地朝着血色喜轿而去。
他没想到那东西会在真正意义的现身之前就吞噬喜轿里面的孟瑶。
明明,之前遇上的那些鬼新郎都不是这样的。
祂们会装模作样地与新娘子行过成婚礼,在入洞房的呼声后才进行这一步。
孟瑶也感应到了危险,喜轿中的陌生暗色越聚越多,多到他呼吸不畅,脸色憋得发青,正要出去求得一线生机。
这个时候原本盘踞在喜轿一角的黑暗飞快缠住他的手腕,还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刚好罩住他的保护膜,好像不希望他死了。
“阿瑶!快出来!”聂明玦急切的声音传入孟瑶的耳中,他眉梢微动,倒不是觉得别的,只是如今确实该逃命。
与此同时,喜轿前已经汇集出了个身材高挑的“男子”。
鬼新郎!
聂明玦抬眸一看,这东西超乎他的想象,其实并不是很丑,反而如同一个寻常男子。
身高八尺,俊眉修颜,身上除开那色彩诡异的指甲,没有一丝不像人的地方。
越是这样,聂明玦越是冷汗津津。
邪祟这东西越像人,就越强大,这怕是堪比金丹中期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