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恨水站得不算端正，李长生对上这小姑娘无所谓的眼神，一阵气恼。
他可是李长生。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他慢悠悠地吟出这句诗，“这首诗，是说的谁知道吗？”
显然问的是在场的三个未入门弟子。
鬼方恨水眨眼，“不知道。”
百里东君：“不知道。”
叶鼎之：“不……”
“好了！”李长生被这三个不捧场的年轻人气得够呛，白眼一翻，说：“哼，我只收一个弟子，你们却有三个人。”
见叶鼎之和百里东君的面色瞬间变化，他登时生出一股捉弄成功的得意， “现在，你们三个之中的谁，拜我为师？”
鬼方恨水一副咸鱼样，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听到他的话，伸出一根……两只手上各一根手指，分别指了指坐在她两边的百里东君和叶鼎之。
而叶鼎之和百里东君，两人都是指的她。
李长生：“……拜我为师是什么寒掺的事？”
“那倒不是。”恨水收回手，说：“其实如果先生愿意收下我们三个，也是很不错的。”
叶鼎之一脸见鬼，“其实吧……我有师父了。”
他没有想过要改换门庭，他来天启城原本也是为了闯荡一番，最后再杀了青王那个畜牲报仇。
根本没有想过要拜师李长生。
就算李长生是这世上的天下第一，他也不愿意。
他的师父只有一个。
“有师父了？你和王一行道长，是一样的？”百里东君问。
鬼方恨水一直没有说话，她在寻思在天启城中造个自己的锻造室，但一想，这地方寸土寸金，实在有些难。
叶鼎之点点头，“我来参加大考，其实也不是为了拜师。”
百里东君看向恨水，“你呢？”
“我？我随便参加参加。”她比叶鼎之还要随意呢，如果能成固然好，如果不能成，那就算了。
李长生吹胡子瞪眼，“什么意思你们一个个的，居然还嫌弃起我来了！”
“没有的事。”恨水诚心诚意道：“晚辈也很真诚的，但李先生的决定岂是我们能左右的，所以不敢奢望。”
“这不是都在等先生决断吗？”
“你这小姑娘，倒是会说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长生直接说出了恨水的真实性别。
萧若风没反应，叶鼎之没反应，百里东君反应大了。
“什么！！！”
“恨水,你是，你是女孩子？”他晕了，彻底晕了，“那你之前说的姐姐……”
再一想，鬼方家怎么会给自己的孩子取那么离谱的名字，所以……都是骗着他玩儿的吗？
鬼方恨水无声看了一眼李长生，发现这老头儿带着点俏皮地喝了口酒，侧开脸去了。
好像在说，不关他的事。
“没错，就是我。”鬼方恨水掉马了，但没有完全掉马，心里还是挺安心的。
她脸上挂着笑，百里东君却又一次红了耳根。
脑海里盘旋着奇怪的东西，好像还是上次听的那个故事。
姐夫开门，我是姐姐……
恨水无辜地眨眨眼，“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百里东君你不要生气。”
生气？
完全没有这回事，百里东君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发现自己是个断袖，然后现在又发现心上人不是断袖，不用纠结和心上人隔着性别大关这事了。
少年眼神晶亮，就差当场开口表白了。
李长生咳嗽一声，“咳咳……装重，庄重，现在是拜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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