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容颔首一笑，“外面如何了？”
她此举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然有承受旁人议论的心理准备。
叶世杰垂着眼，“暗地里当然有人不服气，不过，没人敢拿到台面上说。”
毕竟这事儿是皇帝亲口应允的，公然说开来，岂不是不满圣上？
大家虽然心里不服气，但脖子毕竟还没有那么硬呢，自然得夹着尾巴做人，唯恐被抓住了把柄。
尤其是那些朝臣，一个个很是不忿，都不约而同地在公务上给沈玉容下绊子。
这事儿当然是有些麻烦的，不过沈玉容手段看似柔和，实则雷厉风行，解决起人和事来绝不手软。
她权柄在握，这些人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种种，都会被惩治一番。
久而久之，也就背地里唧唧歪歪，明面上尊称沈相国了。
沈玉容对如今的形势很满意，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很多了。
叶世杰又禀报了民间女子们的种种想法。
原本在这件事之前他们就隐约传播一些这方面的思想，如今出了这个政策，大家接受程度还算可以。
只是女子被规训不止一日，要想人人都转变思想，恐怕还有的走。
不过沈玉容有耐心，她好歹也能活个六十来岁吧？足足有三十四年的时间来将这些思想落地。
薛芳菲一开始还想与沈玉容见上一面，听闻燕京之中第一次女子科举就要开始后，便将这一切发那个在脑后。
正好姜元柏后继无人，季淑然的那个儿子年纪虽不小了，但还真是没有露出多少这方面的天分来。
故而当薛芳菲对付完了季淑然主动表明身份要离开姜家，回到薛家后，姜元柏选择了阻止。
如今女子科举已成定局，他姜家却没有一个挑大梁的人，姜景睿虽在棋艺术一道上很有天分，但也只是棋艺，他自己的儿子更不成器。
他长叹一声，看向薛芳菲的眼神格外复杂：“我不怪罪你冒认梨儿的身份，薛娘子，你可以继续留在姜家。”
“姜相国？”薛芳菲自然是诧异的，她没料到姜元柏竟然会说出让她继续留在姜家这样的话。
“你在姜家这么久，想来也知道家中情况，我姜元柏一生位极人臣，如今却后继无人，偌大的姜家无人可以接手我的一切。”
这是实话，薛芳菲早就知道这事儿，但还是第一次认真思考。
所以，姜元柏的意思就是……
要她参加科举，留在姜家？
“毕竟，我家梨儿救你一命，该你报答的时候了。”
“我并不阻止你与薛家联系，只是恳求你，接手姜家。”
从绊倒季淑然这事儿和薛芳菲一路走来做过的这些就可以知道，她绝不是个心机浅薄之辈。
姜元柏第一次生出感激沈玉容的心思。
若非女子也可参加科举，怕是他姜家当然无法可为。
他语气沉重，道：“你可恢复身份，届时与姜景睿成婚，这个孩子会是姜家未来的家主。作为交换，姜家所有的资源任你取用，只要你科考成功，前路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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