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想答应李仲南的要求,原本去并州上任这事儿就凶险,再多一个变数她只怕举步维艰。
季廉虽不聪明,却有手段,何况他背后还有李家一系的门人出主意。
见她许久不语,李仲南带着笑的眉眼压下来,一双阴沉的眼显得格外吊诡。
“怎么,沈学士这是……不愿意?”
“相国说笑了,玉容区区之身,如何能让李公子服弟子之劳?”
她抬起眼来,对上李仲南阴诡的目光,语气是略染着笑意的,眼神也相当温和,显然是没有理解李仲南的意思。
她怕是以为他在瞬玩笑话?
李仲南一笑,暗道沈玉容纵然有才,却终究出身寒微,见识短浅,入燕京这般久,竟还不懂眉眼高低。
看来这人去了并州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想罢,李仲南的态度柔和下来,“沈学士年少有为,岂不比犬子更胜百倍?便是任君驱谴,也是应当。”
沈玉容指尖发凉,没想到这李仲南明知道她“废物”,却还是要让季廉去并州。
这不是唯一能解决和薛芳菲赌约的办法,可他就是硬把人塞给她。
她唇角牵出谦逊笑意,眼中一派受宠若惊,“相国如此说,折煞玉容了。”
读书人行礼时斯文清润,虽然在朝局上不大敏锐,可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李仲南目光落在他这张脸上,心道难怪长公主这么维护。
手落在她肩膀上,带了几分力道地拍了拍,李仲南意味深长:“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是。”
再不甘心,沈玉容也拗不过李仲南,“送相国。”她垂着眸,弯腰行礼,眼神堪道寒凉。
既敢把儿子送到她这里来,并州天高皇帝远,可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萧蘅再次翻墙进来时发现她还在看卷宗,油灯亮着,照出她略显苍白的容颜。
“李仲南把儿子安插在你身边,这么光明正大?”他站在沈玉容身后,抽出她手中的卷宗。
沈玉容一惊,下意识去抢。
“别动。”萧蘅摁着人肩膀,力道柔和地俯下身来,凑在她耳边道:“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肃国公当然知道这是很不理智的行为,但谁让李仲南这一行为很可能对沈玉容的性命造成极大的威胁呢。
他顾不得许多。
沈玉容推开他凑在颊边上不断轻吻的唇,“留着吧,说不定有大用呢。”有时候留和已知的敌人在身边,也不见得是坏事。
萧蘅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沉默着缩紧了怀抱。
“沈玉容,你不是非走这条路不可。”
女扮男装,一步步往上爬,为了加快速度,还冒险与李仲南一系扯皮。
一旦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沈玉容死无葬身之地。
萧蘅声音低哑,带着关切温柔。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肃国公,我知道我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她牺牲了良知,牺牲了薛芳菲的“性命”,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萧蘅默然,“有事随时与我传信,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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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下面再写一点狂徒文学就并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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