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容离开燕京前需处理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岁试后的皇家宴会。
说是皇家宴会,实则是皇帝为了显示对岁试学子们恩泽与奖励的一个方式。
说到这个沈玉容便提不起精神,假若这宴会之上,男子们表现得皇帝看重尚可直接封官,但女子……
不过是些金银细软,珠宝华服一类。
委实没趣。
不过她作为岁试主考官,还不得不去,否则便不能昭显对于今年岁试的重视,怕是要被人参上一本轻慢无礼。
沈玉容到时,岁试的学子都到得差不多了,薛芳菲坐在席面上,见她到来,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欢喜。
迫于如今的身份,两人之间便是想说说话也是十分不易的,世俗与旁人的眼光足够摧毁一个女子的名节。
尤其是薛芳菲如今顶着的是姜梨的名头,届时便是诋毁,也都是落在姜家二娘子的身份。薛芳菲借了姜梨的身份,原本就怀着愧疚,回来后大费周章为姜梨洗清冤名,哪里能自己一个不谨慎就毁了姜梨死前还在惦念的清名。
皇帝姗姗来迟,在学子们惊喜又崇拜的眼神下给予了相当的赞赏。
叶世杰更是直接被授官,连科举考试都不必参加了。
至于薛芳菲与柳絮等,果然只得了金银一类的赏赐。
不过……薛芳菲费尽手段赢得岁试,也不仅仅是为了与李廉的赌约,还有,那位婉宁长公主。
因此,她自然是要想尽办法逼得那位公主露出马脚。
“臣女志不在此,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换些臣女能受的赏赐吧。”
薛芳菲双膝跪地,脊背挺直,一双眼清凌凌的,带着无端的坚定。
殷玄眉梢微挑,倒是有了那么一分两分的意外,“哦?你要什么?”
对于帝王来说,如今的姜家二娘子这一番行为出乎意料,很有趣味,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臣女在贞女堂十年,虽侥幸入了明义堂,但实在也落下了许多学问,今闻沈学士为新科状元郎,学识广博,又为国子监教习先生。臣女不才,但实在佩服沈学士,愿拜沈学士为师,专于治学。”
……
话音落,满殿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岁试魁首拒绝皇上的赏赐,并且还换了个这么奇怪的要求。
殷玄听到她这个要求,第一反应不是觉得这女子好学,而是怀疑她是不是对沈玉容有什么非分之想。
毕竟,沈玉容这人,觊觎的人多着。
若非担忧强行将人关入后宫会引得她恨意丛生,殷玄早就不让任何人见她了,更别说让她行走宫外,不断招惹旁人的视线。
见皇帝沉默,在场众人都快以为他不满姜二娘子的胆大包天,没成想上座的殷玄轻笑一声,语调带着几分遗憾。
“那还真实不巧,沈爱卿即将前往并州赴任,姜二娘子不妨另寻名师。”
并州?
薛芳菲眼神一颤,下意识看向沈玉容,见她神色宁静平和,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但……不曾告诉她。
话说回来,两人如今在身份上并无交集,自然也是没有必要与她交代的,可薛芳菲心中还是止不住地失落。
“臣女……”她刚开口,门外就传来一声张扬的女音。
“如此说来,姜二娘子怕是没办法与沈学士研习学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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