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为了砍树,大家都早早下楼吃起了早饭。
“你们几个今天还是要上山的吧?”
“啊,还要砍两棵树。”
“那就好,你们一共六个人,分两组,三个人扛一棵树,一天就完事了。”
听着老板娘状似好心的提议,阮琅玕咬下一大口馒头,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吃一顿早饭,但某个目光实在难以忽略。
阮琅玕抬眼看向对面的程文,从一下楼开始,他就死盯着王潇依,面露凶光,看起来还是没有打消要干掉人的念头。
随即,她仰头看了眼站在她侧后方的凌久时,虽然也在吃早饭,但看向程文的眼神很是警惕。
确认凌久时是真的打算护着王潇依,阮琅玕吃完最后一口馒头,拍干净手上的碎屑伸向腿边。
铛——
唐刀被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程文听到声音下意识抖了下身体,目光转向阮琅玕又快速移开,终究是不敢再往这方向看。
做完这一切,阮琅玕睁大眼睛望向凌久时。
低头对上她明亮的眸子,凌久时莫名从中读出一些‘求夸奖’的意味,眉眼带上笑意,轻柔地抚摸了下阮琅玕的发顶,像极了他在家摸栗子的动作。
抬手间,搭在卫衣帽领口的戒指掉了出来,搭在胸口。
看到戒指,阮琅玕眨眨眼,将视线挪到阮澜烛的身上。
那是昨晚上楼前,阮澜烛拿出来给凌久时的,给的时候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让她有些无法理解。
而这么明目张胆的注视,阮澜烛自然察觉得到。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只当她是没吃饱的阮澜烛伸手拿了个馒头递到人嘴边。
“吃吧,知道你胃口大,别不好意思。”
“……”
阮琅玕垂眸瞥了眼馒头,沉默一瞬,张嘴咬住。
干什么都不能和吃的过不去。
吃完早饭,七个人又去了昨天砍树的林子。
施施然靠在树干上,阮澜烛一如昨日,做出一副受伤娇弱的样子用言语挑逗凌久时。
偏偏凌久时也不生气,虽然话里话外也在回怼,但行动上是一点都没有要强迫阮澜烛动手的意思。
只是到了拖树的时候,再怎么也得要两个人。
不过即使是这样,阮澜烛依旧能找到机会使坏,在后面浑水摸鱼不说,还有心情调侃。
阮琅玕跟在凌久时身边走了一会,继而放下环抱唐刀的手,出声提议道。
“久时哥,要不我来吧。”
“不…用,”凌久时皱紧五官使力,艰难地挤出声音答道,“你还是个小孩,小心以后长不高。”
本来就不会长高的阮琅玕停顿了一下,身后便传来阮澜烛悠长的抱怨声。
“没良心的家伙,怎么不见你来替哥哥我啊。”
阮琅玕抿唇没有回答,脚下的步伐却加快了一些。
望着她的背影,阮澜烛嗤了一声:“脾气见长啊。”
……
拖树实在是个体力活,先前砍树也耗费许多力气,时间久了便没人再说话。
也许是体力耗尽,走在前面的程文踉跄一步摔倒在地。
还没等熊漆扶起,他就像见鬼一样哀嚎着往后挪了一步,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你不是人。’
随后,他倏地起身,拔出腰后的斧子就跑向王潇依,神情可怖。
“王潇依!你看我今天不……”
砰——
满含怨怼的话语戛然而止,程文飞身在雪地上滑出一道长痕,堪堪停在熊漆脚边。
阮琅玕收回脚,抬眼对上熊漆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抬了下眉。
“看我干嘛?”
任谁都看得出来,程文已经崩溃了。
熊漆俯身将他拽起,他还一直在说王潇依已经死了,尸体就在旁边,然而他所说的尸体只是一块埋雪的石头。
“你再闹事别怪我不客气!赶紧走!”
再耽误下去天又要黑了,耐心耗尽的熊漆厉声呵斥了程文,态度强硬地驱使人拖树。
众人好不容易将两棵树拖到工匠那边,工匠又开始拿乔。
可惜阮澜烛从来不是个会被人拿捏的主,和凌久时一起,一人递斧,一人威胁,硬是把钥匙的下落问了出来。
接下来,他们只要等棺材拿钥匙就行。
天色渐渐暗下,一行人从工匠那出来往客栈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着凉的缘故,王潇依轻咳两声,脚步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再度发疯的程文大吼着从后方劈斧而来。
匆忙之下,凌久时只来得及拉开王潇依,自己却暴露在斧子之下。
阮澜烛见状,神情倏然冷了下来,扬手拦在凌久时胸前,用力将人拨向身后。
与此同时,阮琅玕欺身而上,提刀挡住程文的斧头,抬脚将人踹飞撞树。
“真够不要脸的,只敢对弱者下手。”
居高临下审视着程文,阮澜烛语气里的不屑连装都不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