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揍了好几次也依旧要说王潇依不是人,程文的眼里早就没有真实的世界了。
看着癫狂的程文,王潇依虽然被护在后面却还是没有安全感,忍不住往屋内跑。
恰好,听到动静的老板娘从屋里出来,一脸担忧地建议她去他们用来躲狼的井里躲躲。
王潇依并没有想太多,转身就往井里跑。
阮琅玕侧目瞥了过去,还没等她上手将人拉住,老板娘便出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你们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转头看向她,程文自然也就看到了奔往枯井的王潇依,倏然起身拿着斧子向她奔去。
二人不观井。
两个人在井边扭打起来,无意间一起面向井里,触发了禁忌。
“诶!不要看!”
阮澜烛连忙出声提醒,却早已来不及。
两缕拇指粗的发束自井里涌出,瞬间缠绕上二人的脖子,将人扯进井内。
凌久时见状想要上前救人,熊漆一把将他摁住,下一秒,阮琅玕从凌久时身旁跑过,伸手拉住王潇依的腿,程文先一步被拽入井中。
就在众人以为王潇依可以得救时,井中飞速射出一缕头发,直接冲向阮琅玕的面门。
“冰清!”
见到这一幕,凌久时眼神一慌,甩开熊漆的手就要跑去救人,而稍远一些的阮澜烛也动身跑了过去。
虽然平时阮澜烛嘴上总说不用管阮琅玕,但真看到危险的情况,他还是会担心地冲上前。
一切都发生在分秒间,王潇依的整个身子已经进入井中,阮琅玕只能松手,仰身后翻避开攻击。
说到底还是会忌惮她出手,将王潇依拽走后,井里便不再有动静。
伸手抵住阮琅玕的后背让她站稳,阮澜烛仔细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
“冰清,你没事吧。”
由于太过慌张,凌久时的头发跑得凌乱许多,上下扫视了一眼阮琅玕后双眼紧紧注视着她。
“没事。”
阮琅玕乖乖站在原地任他打量,凌久时这时候才松了口气。
确认阮琅玕没什么事,阮澜烛怼人的脾气又上来了,戳着人额头就问道。
“你今天怎么转性想救人了?”
明明以前看人死面前眼都不会眨一下,现在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出手。
往凌久时的方向挪了一步躲开阮澜烛的手指,阮琅玕眼神一飘,嘴硬道。
“没怎么。”
顺着她视线看到眉头微皱的凌久时,阮澜烛了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依凌久时的性子,要是让他知道阮琅玕是为了他才会去救王潇依应该会很愧疚吧。
但不管怎么样,对第一次进入游戏的凌久时来说,见到这么多人接连在眼前死去是一场不小的冲击。
晚饭时,听他说想一个人静静,阮澜烛和阮琅玕都没有勉强,起身离开了大堂。
……
安坐在瞭望塔的茅草顶上,阮琅玕望着漆黑的夜空出神,时不时感到无聊地晃了晃脚。
就像阮澜烛猜的那样,她之所以会救王潇依,也只是因为凌久时想而已。
或许刚见面那天确实是因为程序里的设定她才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但现在,她就是喜欢凌久时这个人,叠加在程序上更为主动的向往。
光明璀璨,无关情爱。
不出意外的话,阮琅玕会永远无条件且坚定地站在凌久时的这一边。
估摸着明天就可以出门,想到之后可以去门外找凌久时,阮琅玕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笑脸。
‘也不知道哥什么时候跟久时哥提加入黑曜石这件事。’
阮琅玕努了努嘴,长叹一口气,准备下楼看看凌久时有没有心情好一点。
就在这时,瞭望台里响起一阵哭声,听起来似乎是老板娘的声音。
不想与她多有交际的阮琅玕停住脚,打算等她离开了再行动。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一个大的。
被她哭声引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凌久时。
听着二人的交谈声,阮琅玕缓缓压下眉眼,再怎么可爱柔和的脸都抵挡不住神情里的冷厉。
妄图利用凌久时的善良来达到目的,老板娘的行为可以说是踩在了她的雷点上。
突然,一股熟悉的恶臭感袭来,阮琅玕耸了耸鼻尖,从茅草顶探出头往下望去。
白色人影与缕缕发丝正在逐渐向上攀行。
另一边,即使已经知道整个故事,但还没将幕后黑手的矛头指向老板娘。
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凌久时只以为她是个失去女儿的可怜母亲,还是忍不住安慰了几句。
谈话间,对于老板娘提出的赏雪邀请,凌久时也没多怀疑,就顺着她往栏杆边走。
就在他即将走到栏杆边时,一道冷光在眼前自上而下坠落,还没等他探出脑袋查看,就又有一个身子从茅草顶沿倒吊下来。
突如其来的人影把凌久时和老板娘都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一大步。
上半身倒挂下来的阮琅玕瞥了眼塔下逃走的身影,也没在意自己扎在外墙上的刀,立刻高声向凌久时打招呼。
“久时哥!是我。”
随后,她转眼看向老板娘,沉声问道:“老板娘,你在做什么?”
语气里冰冷的态度和那双幽深的黑瞳无不昭示出一点。
阮琅玕,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