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这么一折腾,天空早已泛白。
厨房里,灶炉散发着热气,阮澜烛和阮琅玕并排坐在餐桌上注视着凌久时料理的背影。
“手艺怎么样啊?”
“应该……吃不死人。”
凌久时回应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惹来阮澜烛趁机调侃。
“可别又伤害我。”
凌久时连忙否认:“不会不会。”
看着二人的阮琅玕皱了皱眉,俯身趴在桌上,目光牢牢锁定着阮澜烛的脸。
阮琅玕不懂情感,不代表她不会感知。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特别是在阮澜烛轻咳两声吸引了凌久时的注意后,那个暗藏变化的表情更不对劲。
趁着凌久时走开的时候,阮琅玕保持着趴桌的姿势,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阮澜烛的胳膊。
“你很奇怪。”
阮澜烛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有点懵,下意识问道。
“哪里奇怪?”
“不知道,但就是很奇怪。”
这种近乎直觉的东西想要让阮琅玕完全解释出来着实难为到她了,只能苍白地辩驳一句。
“呵,我看你是没睡醒。”阮澜烛用食指抵住阮琅玕的额头将人推得往后一仰,“要说的话,你才奇怪。”
他不是看不到凌久时身上的光,但也不会像阮琅玕那样,不受控制地贴过去。
被阮澜烛这么一打岔,阮琅玕更没办法说清楚,只能像生闷气般把头埋进臂弯里。
凌久时拿着外套回来就见到俩兄妹各坐各的,顿时略感心累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带上些许无奈
“你又欺负冰清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其中一件外套举到阮澜烛面前。
“哪有……”
阮澜烛抬眼微微仰视凌久时,眼神十足十的无辜,却又在他追问前马上借由衣服转移话题,“哪儿来的?”
“前台拿的,这不看你冷嘛,还咳嗽几声。”
听凌久时这么说,阮澜烛也不推辞,道了声谢就顺着他的动作穿上外套。
解决一个还有一个,凌久时看了眼一旁趴桌自闭的阮琅玕,掂掂手里明显小一号的衣服,迈步向她走去。
察觉到他靠近,阮琅玕慢吞吞直起身,下一秒,身上一重,立刻被厚实温暖的外套包裹。
阮琅玕不喜欢被衣服束缚的感觉,所以她穿衣服不是露个胳膊就是露条腿,而且都极为单薄。
这样的穿法放平时当然没关系,但在雪村这样下雪的天气里,看起来就感觉冻人得很。
摸着脸颊边毛绒的衣领,阮琅玕睁圆了眼睛看向凌久时。
“?”
“女孩子还是要穿得暖和一点。”
“为什么?”
面对阮琅玕更加疑惑的眼神,凌久时没好意思过多解释,只是对她笑了一下就回去继续煮面了。
阮琅玕见状,又把目光转向阮澜烛,阮澜烛耸了下肩,示意别问他,他也不知道。
索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阮琅玕放弃得很快。
“面快好了。”
一直在关注灶台的凌久时从桌下拿出三个碗摆到桌上。
阮琅玕嗅了嗅味道,期待地往前探身,却突然半路僵住,快速展臂将碗揽了过去。
凌久时:“怎么了?”
阮琅玕没有说话,抬头盯着房顶。
血液粘稠的流淌声细微不可闻,带着丝丝腥臭味,自木板缝隙汇聚成血珠,滴落在餐桌上。
“楼上的房间谁住的?”
“不知道。”
既然能淌下来说明血量一定不少,第一次经历的凌久时回答阮澜烛的声音有些颤抖,更是在听到楼板上的动静后攥紧阮澜烛的袖子。
此时,阮澜烛已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娇弱的样子,神色冷冽地起身上楼。
目送凌久时追着他离开,阮琅玕转了转眼珠,把两个碗放到一边,给自己盛了碗面。
只是死了人而已,并不耽误她先填饱自己的肚子,至于会不会有禁忌线索……
这不还有她哥阮澜烛嘛,而且进门前也有详细字条,用不着担心。
另一边,被惊动的所有人都发现了瞭望台上的尸体,内脏被人挖出,血流了一地。
如此惨烈的情形让不少人难以接受,凌久时也忍不住转身干呕了几声。
冤家路窄,阮澜烛和小柯又一次吵了起来,伴随着几人退堂鼓的碎碎念。
“这是你想走就走得了的吗?”看着一直念叨要回家的人,熊漆的语气十分严肃,“他肯定是触犯了禁忌条件,大伙记住了,一定要查清楚禁忌条件是什么才能保命。”
“什么是禁忌条件啊?”凌久时凑到阮澜烛身边一直不敢看尸体,继而庆幸道:“幸好冰清不在……诶?对啊,冰清呢?”
见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阮澜烛轻笑一声。
“楼下吃面吧,面还没凉呢,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