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要是真能放下,此刻你就不会在这儿走不动道儿了!
防风邶一开口便往小夭的痛处戳,而小夭亦毫不示弱。
小夭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防风邶整个中原都很看重这个婚礼,我来,很奇怪吗?
防风邶挑眉一笑,倒是小夭心里莫名生了气。
小夭这不是防风公子吗?这一别三十多年,若非今日你出现,我还以为世上已经查无此人了呢!
防风邶大王姬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这三十来年,我为了小妹的婚礼可是尽心尽力,如果不是王姬没去参加涂山氏的婚礼,又怎会见不到我呢?
防风邶这是专门逮着小夭的痛处说,小夭气极。
寒衣见二人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只好制止他们。
李寒衣够了,怎么说这都是婚礼,二位还是替新人积点口德吧!
防风邶见此,只好停了下来,惺惺作态。
防风邶我这个人哪,嘴就是贱点儿,王姬别见怪!
小夭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小夭也知道防风邶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而且这是玱玹的婚礼,便没再过多纠缠。
正好一声“吉时已到”传了过来,三人便离开凉亭,前来观礼。
说是婚礼,可是新郎官儿却仿佛失了魂,笑得像一个木偶,仿佛有一个背后之人在操纵着他的行动。
小夭看着仿若行尸走肉的玱玹,想起他曾说不要让自己去恭喜她,又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没忍住离开了婚礼现场。
寒衣看着小夭失魂落魄地离开,心里很担心,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却被防风邶给带走了。
防风邶她那是心病,你去了也无用。
寒衣知道防风邶说的是对的。这么久了,她能缓解小夭身体上的痛,却缓解不了她心里的苦。
情爱之事,寒衣自己的理解也很渺茫,更不用说开导小夭了。
想到这里,寒衣看向身边的防风邶。他历经千年风霜,想必对这些应该都是了如指掌的。只可惜,他或许也不屑于参与这些虚无缥缈的情感吧。
待寒衣回过神来,二人已经站在了地下赌场的入口。
李寒衣又是这儿!
防风邶还记得我带你看过的那个奴隶吗?
李寒衣嗯。
寒衣还记得,相柳说过,在奴隶场中,每个奴隶,只有不停地赢,赢够四十场,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输了一次就是输了生命。这是何其残忍的规则,可奴隶们却无法反抗,他们也找不到可以救他们的人。
防风邶今天是最后一场。
李寒衣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能获得自由吗?
寒衣有些激动,但防风邶却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越到最后,对手就会越强大。而今天,将是他最为艰难的一场战斗。
这一次,两个人都戴上了离戎族的面具,而后走到了看台上。
台下,曾经的小犬妖已经长得比原来更为凶悍一些了,只可惜,他的对手远比他的体型还要庞大。
寒衣一眼便能看出,小犬妖很不占优势。
原本这样的比赛,小妖精们的灵力被禁锢,就只能利用本体的劲道和搏斗技巧。如今对手的体型比自己大好几倍,从一开始,小妖就处于极度劣势。
更糟糕的是,小妖刚刚才下一场战斗,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因为从一开始,小妖就是遍体鳞伤、气喘吁吁的状态,而他的对手是刚刚才从笼子里放出来的虎精。
李寒衣他们是故意的。为了防止从奴隶场出去的小妖再回来复仇,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希望奴隶们走出去。
防风邶没有说话,可是他抓着栏杆的手却越来越紧。
看着少年奴隶不断被打倒,然后又拼命站起来,寒衣的心里充满了愤怒。
再看防风邶,他帮了自己那么多次,自己总得做些什么吧。
奴隶场人声鼎沸,看台上的人无一不为台下的殊死搏斗喝彩,而无人注意到,寒衣已经悄然退去。
站在地下赌场的门外,寒衣陷入了沉思。
她只有一剑的机会。这么大的产业,离戎族不可能毫无防范。而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会给小夭和玱玹带来麻烦,这就必须要舍去她的寒冰剑气。
寒衣努力回忆着自己曾在冰天雪地里挥出的至暖一剑,那一剑引来了漫山遍野的桃花。
事后,寒衣曾无数次想要再施展这一剑,却都没能如愿。寒衣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心境还不够强大。而现在,寒衣决定再试一次。
寒衣握紧手中的铁马冰河,开始凝聚剑意。
不一会儿,押注场上方的天空已经是黑云滚滚,其中隐约可见雷电闪烁。
地面上的客人见此,纷纷逃离现场。
雷云越滚越大,周围的空气中似乎都有了电劈的迹象。
地下赌场中,防风邶感觉人群有些骚动,然后才发现寒衣不见了。
感受到灵力涌动,防风邶立刻离开了赌场。
寒衣感觉剑意已经凝聚的差不多了,便睁开了清冷的双眸,挥出这一剑。
当她的剑出鞘之时,空中滚滚天雷落下,正对着地下赌场劈去。看客们纷纷闪避,只想着保命,而正在打斗的奴隶看到混乱无比的人群,也趁机溜了出去。
待押注场中人群散得差不多,整个赌场便轰然倒塌。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离戎族的护卫根本来不及反应。但大家族的底蕴依然深不可测,很快,离戎族的护卫便倾巢而出,寻找始作俑者。
可是防风邶的速度却更快,他拽着寒衣的手便悄悄逃离,于一处断崖上,藏在防风邶袖中的毛球迅速化作大鸟腾空而起,防风邶和寒衣也立刻跳到了它的背上。
离戎族的人追来时,就只看到一只白色的鸟离开。
众所周知,相柳的坐骑是一只白色的大鸟,所以离戎族只能把这口锅扣在了相柳的头上。
寒衣却有些担心。
李寒衣你这么做,岂不是自己担了这罪名?
防风邶难不成你还想下去和他们对峙?
李寒衣他们这么多人也未必能找到我。
防风邶可是他们却会因此去为难那个西炎王孙,你也不在乎?现在他们认定了真凶是我,也就会把矛头对准我,而我远在清水镇,又岂是离戎一族能轻易触及的。
李寒衣你就这么把罪名全揽了过去,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在大荒那么臭名昭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