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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那年,那道光(4)

没有梦的仲夏夜

前后桌,两个人仍在前行,附近的学习氛围变好之后,印景天压力很大,甚至会在没有人的时候窝在桌子上偷偷地哭——他不知道自己能陪李梦年学习到什么时候,六模失利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回想起上次趴在桌子上看见李梦年转过来的时候,他悄悄把嘴捂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李梦年说:

  我喜欢你。

  当时李梦年踹了他桌子一脚,转了过去。

  这次,李梦年周围都是八卦多事的大小姐,她正默默地看着自己,害怕她受到伤害,印景天猛地起身冲了出去,跑进厕所嚎啕大哭。

  为什么啊——难道一直要一无是处吗?

  六模结束后,印景天离开了李梦年后桌,又回到了养老区的角落里。原因是那些大小姐向老师告状说印景天打扰他们学习。混蛋老师也是不分青红皂白把印景天调到了最后面——如果你告诉我你调查了一节课为什么那个王八蛋哭了再做的这个决定我一定会说你在放屁。

  李梦年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看法:她恨这个世界,无耻的强者不会受到制裁,怯儒的弱者只能被欺负。

  那天起,她做下决定:就当是为了给印景天报仇,也要考过所有这些混蛋。

  七模时,她离开了自己的暖阳春草,搬到了理科高浓度区,她也曾害怕,自己和印景天一样因为压力过大而崩溃,也曾怀疑,是否还会因为曾经的废物模样受人耻笑……不管怎么样,这是最后的机会,就算崩溃边缘,也要拼一把。

  回过头,她正看见——印景天那熟悉的微笑。

  原来他一直都在。

  如果不能跟上她的脚步,就为她护航:印景天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他想亲眼看着这个最想留住的人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战下去,为了她自己。她困了,咳嗽提醒她;她不想出去答疑,特意插队跑她面前挤眉弄眼;她在写什么作业,他抬起头就能说出来,这次考试她考得怎么样,看看她状态他就能准确猜出。

  当老师念出李梦年在年级297名(近1000人)时,教室里的角落响起一声响亮的“yes”

  这一刻,印景天勇敢得叫人羡慕——他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爱这个女孩,不是喜欢。

  课代表逐渐变多,就像不约而同地为两个人打着掩护,就连老师最后都会对李梦年说“回去的时候把印景天叫回来。”

  高考第一天,李梦年在警戒线旁看到了印景天,印景天正在愣愣地盯着自己——身旁是两个人的爸妈。直到考完倒数第二科,李梦年都没再见过印景天。

  最后一科的时候,两个人被分到了同一个考场。这一次,印景天坐在了她的前面。

  这是李梦年二十年来最幸福地七十五分钟——这个她最不擅长的科目在今天竟然答得如此顺利。坐在前面的大个子就像一把大伞,庇佑了她两年半:他连别的课代表借答题卡都要请示自己,把自己的卷纸弄皱了都会小心抹平,给自己带的三次柠檬水从来不收跑路费,甚至会因为自己找别人干活吃醋…

  【遂愿少年郎,长安赏丁香。】

  交卷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准备出门,背上书包,李梦年和印景天走散了。

  她有些失落,至少陪着她走出操场…抬起头时,那人正在操场中间,朝自己微笑。

  李梦年一点点走近,并看到了自己,印景天还在犹豫——他张了张嘴,又腼腆地笑了笑。李梦年和往常一样,表情宕机,与自己擦肩而过。

  她不知道,这三天每一次出考场,印景天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

  他脸上的悲伤转瞬而逝,你少年的模样,温柔而倔强。

  那天晚上,她回到家喝了好多酒:此生难再遇,浮世苍苍,未必光芒万丈,但总脸上有光。

【作者有话说:明天是最后一篇番外,讲的是倪添,至此小说就全部结束啦。不过大家有感兴趣的人物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我会继续创作,感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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