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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那年,那道光(3)

没有梦的仲夏夜

景天每天最喜欢的事就是中午领读英语课文,这样他就可以看到阿年的正脸。但是阿年好像很喜欢看着窗外的阳光,不自觉地,她会笑。

  如果她能对自己笑该多好啊。

  中午下了雨,景天被困在桥下,那里正好能看见自己班级的窗户,那是阿年的座位。

  他看见了,阿年在读课文,那天自己午休迟到了,所以临时找了一个女生代领——景天经常为了不让阿年干活,把活推给这个怨种女孩。

  与其说阿年在读,不如说阿年在喊,他能看到阿年脖子上的青筋——看得出来,这样的生活很痛苦吧。不顾大雨,他夸张地摆动身体,想要引起阿年的注意,他跳着,摇着,就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也不在乎。

  这时,阿年看到了,他抬起胳膊,向阿年环出一个心形。

  阿年笑了,他也笑了:那个为自己抄作业和作业单的女孩子啊,那个因为自己被嘲笑了替自己出头的女孩子啊,那个送给自己治肺炎的药方的女孩子啊——

  天晴了,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真好看。

  高三时,学校不许再住宿,也就理所应当地在附近租了学区房。景天每天早上都会早早起床,因为正好可以和阿年一起上学。

  还有不到一年就要分道扬镳了吧,自己正好又坐在她的身后,想让她多理理自己啊,晃晃凳子,唱唱歌,偶尔讲讲黄段子……嘿嘿,瞪自己也行。

  感觉像抑制不住了一样,阿年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见到景天——他就像那天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还有可以留恋的,或许就是那个傻傻的笑容了吧。小心地回应着,但是又不想太过靠近——可这明明是自己对自己的禁锢啊。

  然而那天,美梦消失了。

  一模成绩公布,阿年考了班级倒数第三。这个成绩估计连本科都考不上,母亲狠狠地打了自己一顿——她做得没错:既然想活下去,那就好好活下去啊。

  为了谁都行!

  好像是从九月份开始,景天发现阿年不再理自己,每一天都好好听讲,甚至久违地做起笔记。他知道,阿年要好好学习了,自己不可以打扰,甚至要帮她排除打扰,对此,他号召所有坐在后面“养老区”的兄弟一起听课,给阿年营造学习氛围,他甚至买了全科的全解,害怕阿年上课回答不上问题及时提示,防止打消她积极性。

  阿年都在努力,自己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当天晚上,景天主动找爸妈要钱,说自己要补课——好久了,他都没见过爸妈那么高兴了。

  二模,三模…一直到五模,两个人已经从倒数冲到了班级中上游水平。本来落后的景天甚至在过年前最后一次模考中高了阿年一名。

  那次年假回来,两个人发现对方都瘦了一圈。

  换了新的座位,两个人仍然是一前一后。阿年又回到了窗边有茉莉花的位置——她说,只要没人考得过我,我就在这坐着,直到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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