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我不迫你,祝你和张季延白头偕老。”
她说完,带着一身疲惫不堪,狼狈的走了。
阳光投射在她的身上,将那一身公主裙照的熠熠生辉,可是白雪公主堕落凡间,染了尘埃。
最后长长的稻子遮挡了视线,吴梦婉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她抱着头滑落在地,眼泪终于决堤,两个羊角辫晃晃悠悠荡在脑后,身后暖阳照耀,麦浪如潮。
“姐姐姐姐……”
“婉婉也好喜欢姐姐。”
“可是,婉婉要乖。”
她抱着膝盖断断续续自言自语,哭了好久,直到眼泪干渴,再也流不出来了。
那日夜里,月亮很亮也很圆,光华流转撒在瓦檐上,一人东阁,一人西厢,以后没有抱着洋娃娃,欢喜的叫着姐姐的吴梦婉,也没有语气清润的讲着一尘不变故事的吴西楼。
……
“各位来了就请吧!”
一声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程二人一惊,连忙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眼前站着白雪公主,她一身凤冠霞帔,雪肤乌发,描眉画唇,美得不可方物。
就像圣洁的莲,又像魅惑的妖姬。
只是她的唇红的像血,不像是普通口脂的颜色。
她身后宾客盈门,周围门上,墙壁上,红绸,彩带,艳红,鲜亮。
无一不喜庆,然而却诡异阴冷。
沈念辞惊恐的瞪大双眼,又是这——502 !
上次模糊的记忆在白雪公主笑眯眯的眼神中渐渐清晰,他再次看向人,总是若有若无的闻到一丝血腥味。
看过刚刚的记忆片段,在看向眼前的人,两人不自觉的带了丝警惕。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现在只能见机行事。
”操,什么情况?”
两人寻声看去,这才发现楼道里又多了几人,沈念辞暗暗数了数,吸了口气,正好14个。
他们都到这里了,两人心中不由一沉,看来今日再找不到出路,就会命送于此。
不待几人搞清状况,典礼开始了。
“请新郎踢娇!”
司仪拉长的吆喝声顺着腥甜的风传进耳里。
一身婚服,勾勒着精致的腰身,她面容秀丽明静,平日可可爱爱的神情,此时在她的脸上荡然无存,是一种呆滞,和神思不属。
眼前之景又变成了偌大的红漆木门,八抬大轿正停在门口,周围簇拥着一群村里的送嫁人,但无一例外表情僵硬,不自然,像是一群提线木偶。
沈念辞惊的眼睛圆睁,新郎是吴梦婉,那不言而喻……轿子里……
吴梦婉掀了轿帘,新娘被扶出来,她盖着那一方盖头,柳腰翘臀,一身华丽的婚服都挡不住她的美艳动人。
分明是不容于世俗,但是在场无一人出口谩骂,平和的像场梦。
新人牵着同心结的绸带,走向门口。
司仪大声唱和道:
“花堂设置多辉煌,五色云彩呈吉祥。”
“青鸾对舞千秋会,鸾凤和鸣百世昌。”
“寻得桃园好避秦,桃红又是一年春。”
“桃园仙鱼逐水流,只等渔郎来问津。”
“迎新娘来迎新娘,震天动地鞭炮响。”
“男女老少都来看,说笑跳耀喜洋洋。”
鞭炮噼噼啪啪随着唱和声一起燃爆,轰轰隆隆,震耳欲聋。
付一入了高堂,就见上首坐着吴父吴母,两人非但没有如沈程二人在幻境中所见那般年轻,更不如在502房间见到的那般苍老,而是……像刻在了一个壮年与老年中间,不上不下。
看起来别扭的慌。
他们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欣慰的看着站在堂下的人。
司仪咧着一张笑脸,继续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随着司仪一一拜过,春风拂过厅堂,微微卷起殷红盖头的边边角角,美人勾唇轻笑,艳华无双!
“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司仪长喝一声,吴梦婉牵着红绸要带佳人入洞房。
喜庆,喧嚣,都道不尽佳人眉目含情,顾盼生辉。
”等等!”
却在这时响起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沈念辞寻声看去,只见程嘉许拦在了新人面前。
身后传来几声唏嘘,“我操,嚣张啊!准备抢亲!?”
沈念辞眼角抽了抽,却并没当真,程淮识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必定出了问题。
这么一想,他连忙细细用余光打量四周,这才发现十四个玩家竟都被宾客包围其中。
那些人手中竟都拿着斧子!!!
但随着停下的吴梦婉吴西楼两人,呆滞的停在原地。
程淮识拦在两人面前,他不急不缓的理了理微皱的衣服,眉眼荡出一抹笑,“嘿!公主殿下,别这么快走啊!我们可是等了公主良久。”
他尾音扬了扬,可是依旧掩不了那丝不耐烦和冷意。
白雪公主一把掀了盖头,露出那张明艳的脸来,她勾唇冷笑,“怎么?这么活的不耐烦了?”
她不动声色的向前两步,挡在依旧面无表情的吴梦婉面前,那双葱白如玉的手指却越来越长。
沈念辞看的头皮发麻,又抬头担心的看了眼程淮识。
直到脖颈间传来一丝丝阴冷……
他咽了口口水,慢慢转头看向身后。
“操 !”
妈呀!谁能告诉他这TMD是怎么回事?
“哥哥,我好怕,我好冷啊!你陪陪我好吗?”
阴冷,黏腻,像被拖进了井水里,窒息……
那是苏宁玉,第二天就死于非命的女孩,如今站在他身后的还是她干枯皲裂的身子,面皮干瘪,发黄,还有蠕动的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额头上冒着冷汗,但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