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个人留下的只有他,程嘉许,虎哥,周鸣亿,子恒,其他的成了一具具干瘪的尸。
他们混在那群可能是以前的村民,或者……上一批死在窒息里的玩家。
个个张牙舞爪,个个面目狰狞。
个个都想厮杀,个个腥臭腐烂不堪。
原来那夜不是没死人,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十四个,两两一组,成双成对。”
他突然恍然大悟,14个成组可不是7组么?七个小矮人,原来人是全的,只是郁郁葱葱,朦朦胧胧,窥探不得。
脖颈被苏宁玉捏的越来越紧,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影,一会儿是沈念舒那张稚嫩的脸颊,一会儿是光怪陆离的猎杀网吧,最后又奇迹的浮现那张初见时的笑脸。
他……是要死了吗?
正在这时忽然他吸进了大量的氧气,呛得他大声咳嗽起来。
他睁眼看去,就见程嘉许向他跑来,眼中荡着他不明白的深意。
后来怎么解决的沈念辞记不太清了,大概是那人拿了生肖石带他出来的,他做了一场大梦。
吴梦婉后来还是嫁人了,嫁给了张季延。
日子平平淡淡过得安详如意,吴西楼的生活里除了没有吴梦婉,再什么也没变。
后来的一日,她准备去找父母,无意中听到了天大的一件事。
“他爸,你醒醒吧!还执迷不悟呢,你看就为了你那点不值钱的私心,捡来的孩子是能养熟的吗?”
“再说你看现在西楼成什么样子了,喜欢个女孩能活下去吗?以前可怜她,都养家里这么多年,可曾虐待过她吗?”
“可是……张季延不是个东西,天天打梦婉,早晚有一天,梦婉就活不成了!”
“那也管不着咱事,当年要不是我们两口将她从十字口那带来,她恐怕早死了。”
吴母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丝毫不为所动,”待年过了,就为西楼也物色个好女婿,最好倒插门 ,免得的她受委屈。”
吴父不好说啥,但免不住的还是心头不舒服,那是小小的一点人,如今身上大一块小一块得伤,被人欺辱的快死了,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也不能管。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村里自己一家向来都是被人吹捧的,这一但出了这种事,别人还不知怎么看他呢!
再说,吴梦婉和西楼这事,绝对不行。
屋内渐渐没了声,吴西楼僵立在门口,她感觉脸上凉凉的,一摸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一路狂奔去了张季延家,站在门口,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院里一墙之隔,吴梦婉挽着妇人的发髻,身上穿的尚可,她提着水桶正在井边打水。
可是,吴西楼还是看见那人纤细的身子一抖,一桶水砰的一声,撒了一地。
她实在想不到那么娇气的一个人,该是多么难过。
她没有进院子,只远远看了眼,只身走了。
……
夜晚的风一点也不柔,山呼海啸般充斥着山村,闪电雷鸣不止,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过这样的天,山坡上杂草丛生,乱石嶙峋。
吴西楼牵着吴梦婉的手,那双手早已不复往西柔嫩,布着一层厚厚的茧,硌的手疼。
他们狂奔在崎岖的路面上。
村里的孩子谁还没走过这种地方,但在这样一个即将暴雨袭来的晚上,还真是令人害怕。
但吴西楼却义无反顾,如果她不带吴梦婉走,那她的婉婉就会死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夜里,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就忍不住心头发痛,她要带着女孩逃出生天。
“快,她们在那,快追,千万不要让她们跑了!”
“走走!”
她们身后不远处,火把通明,那是追赶他们的村民,还有吴父吴母。
两人相携向前路漫无目的的跑,她们被追的慌不择路,这一次是吴西楼长这么大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轰隆隆!
闪电划过天际,暴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向地面,火把也用不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除了雷鸣电闪的照明,其他都隐在了黑暗里。
伸手不见五指。
吴西楼牵着吴梦婉的手,蹒跚在这泥泞不堪的山地上。
身后嘈杂的人声渐渐远了,不知何时轰鸣的雷声也停了,雨点随着狂风肆虐。
吴西楼松了口气,她捧起吴梦婉的脸颊,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婉婉,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带你走。“
这句依旧很强势,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久违的让人泪目。
雨瓢泼而下,打湿了鬓发,靠着雨水的掩盖,泪水混在雨水里一起砸落。
吴梦婉抱住吴西楼,“姐姐……”
我好难过。
可是再难出口了。
吴西楼揉着吴梦婉的发顶,目光温柔眷恋,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心疼。
她的婉婉……
“快,他们在那!”
“别让他们跑了。”
两人大惊,连忙跑向深林,却被张季延挡住了去路。
“怎么?想跑?”
“媳妇儿,你这想去哪啊?来,我带你回家。”
张季延带着几人站在他们前面,那张平日温吞和善的脸,露了两分狰狞,吴西楼护着身后人,却明显的感觉那人浑身都在抖。
“张季延,你他妈别恶心人!”吴西楼眼中冒着火气 ,怒骂一声,安抚的摸着吴梦婉的背。
张季延却不看她,继续盯着吴梦婉,将她锁死在那个幽闭的目光里。
“媳妇儿你真不乖,来跟我回去。”他伸手向吴梦婉走近,眼中荡着光,却令人心头直泛恶心。
吴西楼一把推开张季延,却再也挡不住一拥而上的村民。
他们拉开两人,她生生看着吴梦婉被桎梏,她眼中浸着恐惧,害怕,还有一包眼泪,瞬息砸下,最后光碎了一地,明明灭灭,昏暗,死寂。
她不哭了,表情麻木,像是对生没了渴望。
“婉婉!!!”
吴西楼心头一震,疯狂挣扎,她……的婉婉!
“你们放开她,放开她啊!”
“她何其无辜……”
可是村民无动于衷,眼中闪着厌恶,鄙薄,甚至恨不得她死!
为什么会这样?
吴西楼感觉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卸了个干净,直到看到站在人群里的吴父吴母,燃起了一丝希望,“爸妈,你们救救婉婉吧!”
“爸妈,婉婉也是你们的女儿啊!”
“只要把婉婉带回来,我就嫁人,再也不去找她了,也不会再喜欢她了,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她红着一双眼眶,放下自尊,可是吴父吴母,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村民像凯旋的将士,像斗胜的公鸡,他们前呼后拥,押着吴西楼回了吴家。
四壁混黑,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屋子阴冷,没有灯,她摸索着到了门口,房门紧闭,像撬不开的贝壳。
她哽咽一声,像小兽的哀鸣,靠着门把自己碎成了一团,从包里摸出那已经翻得褶皱的《格林童话》,眼前黑暗一片,她抱着书像抱着那个人。
不知过了几天,她被放出来后,在看到那暖阳,心头却翻不起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