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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景撵着一朵新摘下的梅花，上面的雪因被温暖的掌心所拖住微融成水，他半个身子趴在桌上，拖着下巴看着岁溍问道：”今日是除夕，到了晚上整个云川都会非常热闹，你跟我一起出去吧。“
岁溍淡淡的看了一眼卓景，沏了一壶茶，在卓景面前放了一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尝尝看，这是去年谷雨后摘下晾干的金骏眉，用冷井水泡香了一个时辰的茶。”
卓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琢磨了一会儿，才回答。
“嗯，初入口中，味道虽淡，可稍微用舌头一抵，茶香便回味过来，在口腔中细细蔓延开来。”
岁溍没说卓景评价的好，也没说评价的不好，只是将卓景的佩剑扔给了他，自己也抽出银剑毫不留情的向他劈了过去。
卓景不明所以，赶紧拔出剑对峙，“你做什么？”
“打赢我，跟你去；输了，留下来陪我。”
卓景一时没反应过来，接了两剑后，气的怒吼。
“这算什么，你知道我的剑法逊你一等，我打不过你啊！”
“调息，你刚刚喝了我的茶。”
卓景呼出了一口白气，“怪不得我感觉体内的功力醇厚了些。”
卓景被岁溍一剑震出了十米开外，他仰着身子剑持在胸前，一只脚刚站立住，岁溍就飞身过来了，卓景一躲，脚一踩地，与地面拉开了些距离，抬起一条腿想将岁溍从后踹倒，没想到岁溍的反应如此之快，飞快的抓住了卓景的那只脚，臂上一用劲，手腕一转，将卓景甩了起来，卓景在空中翻转的过程中与岁溍的眼对视，他横腿一扫，将剑插在地上，稳住身形，卓景刚想站起反击，一把闪着银光的剑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你输了。”
卓景咽了口唾沫，不自在的别过脸，“知道了，我晚点来陪你。”
岁溍收起剑，将卓景从地上扶起，“我不是有意欺你，如果未来有机会，我会赴上邀约。”
“那好，我记住了，你欠我一场红尘几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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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寒风凛冽，明月当空。
卓景拎着两壶冰镇过的竹叶青，进入院子。
“是晚了点，马上就子时了。”
卓景没怼回岁溍的阴阳怪气，将竹叶青放在了石桌上。
“你做什么？”
卓景从身后拔出一根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极为别扭的递给了岁溍。
“咳，糖葫芦，你吃吗？”
“... ... ？”
江卓景不好意思的别过脸，“你吃过吗？”
岁溍接过卓景递来的糖葫芦，垂眼把转着木签道：“儿时吃过几次，依稀记得味道酸酸甜甜的，不过也好久没尝过了。”
“那你尝尝？”
岁溍咬了一颗在嘴里嚼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感觉意外的甜。
“好吃吗？”
“好吃。”
卓景头仰天哈哈的笑了起来，“那可是，卓大师熬的糖浆可是独家秘方，千钱难求。”
“你自己做的？”
“对啊，我很厉害的。”
“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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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酒过三巡，江卓景打了个酒嗝。
“你这人真是古板，我特意拎来的冰酒，你非要给我温热了才准入口。”
岁溍面色泛着薄红，也有些醉了，“温酒养生，冷酒伤身。”
回答完卓景的话，他自顾自地站起来，捏着梅树枝头。
“你游历四方时，可曾见过桃花吗？”
“那当然啊，我的故乡就在花城祾古啊，每年四月的时候，那绯红，一片连着一片...”
卓景说着来了兴致，蘸着岁溍平时用来做法事用的朱砂，在纸上描了几笔，便画了个大概。
“呐，你看，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可看的。“
岁溍接过来，垂眸一寸一寸的细细看着，喃喃道：“见惯了傲骨的寒梅，便也想看看江南娇嫩的花。”
“这有什么难的？开春了...嗝，我带你去看...”
岁溍摇头道：“你忘了，我不能离开云川。”
岁溍半天没等到回音，回头却见卓景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他将卓景抱起准备带回屋里让他烤着火睡，卓景往岁溍温暖的怀里蹭着了蹭，唇瓣无意擦过了岁溍的脸上，他人整个呆立在原地。
像是干燥的冬天，脱下毛织衣物，发出的刺啦响，带着发亮的电花，打在身上麻麻的，从岁溍的心尖上擦过，惹得平静无波的湖水一阵荡漾。
“... ...”
岁溍僵硬的低下头看卓景，他刚及过冠，身上的少年气一时还未褪去，俊朗的面上泛着醉酒的薄红，薄唇微张吐出的酒气尽数散在了岁溍的脖颈上，他感觉，似乎被卓景带着又醉了一回。
他慌忙闭上眼，耳根的红却攀沿着爬上了他的脸，布遍了全身“... ...”
那张即兴春桃图于风中飘扬不知归处，屋外的风声吹之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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