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夜,江观闭目没眯多久,就听到了
来提犯人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青鹤走进来,居高临下,似是看
好戏似的踢了踢他,“将军,该起来上路了。”
“上路就上路,踢这么重就没意思了。”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沈玉抱着一线希
望,“好歹也是曾经一起吃过饭,现在给碗断头饭不过分吧…”
“他还是真是懂你”,青鹤嘟囔了一句,也不
管江观听没听清,就把手挥了挥。
侍卫提着个食盒来了,江观眼里顿时放出光
彩,活像个被饿了十几天的难民。
青鹤把食盒放到江观面前揭开,江观的嘴角肉眼可见地抽了抽,“这也…太实诚了吧.”
食盒里盛着一根大鸡腿,一看就是养了好几年的鸡,油腻腻,还泛着热气。
“嫌弃?”青鹤说着就要把食盒盖上。
“别…”江观生怕到嘴的鸡腿没了,动作大了些,身体前倾,重伽一下子就磕到地上,把他整个人压得弯腰驼背。
挣扎了几下没能起来,他尴尬地对着地干笑两
声,“大人,劳烦扶一扶,等会再喂一喂…”
青鹤面无表情看着江观拿出钥匙直接给江观把枷卸了,“自己动手。”
“还是你通情达理,不像隐竹一根筋。”
江观一口把鸡腿咬去了一半,嘴里鼓鼓囊囊的,模模糊糊说了这么一句。
下一瞬鸡腿被毫不留情地踢飞,滚了几滚落到
了墙边,青鹤暴怒的声音差点没把江观耳膜震碎,“再敢对赵大人不不敬,信不信我扒了你
的皮!
江观嚼了嚼嘴里的肉,一点一点咽下去,不无
遗撼地望了望墙角,掂了掂手中的铐子,感觉自己挪过去该有些困难,便叹了口气,“发火就发火,干嘛和食物过不去,青鹤你还真小气”
江观上了囚车,身上的伤疼得他额上立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青鹤,帮我给隐竹带句话。”
“说。”
“让他以后小心着点,厉鬼我是当定了。我会找他麻烦的”
“哦。等你成了厉鬼,自己去跟赵大人说。”
和青鹤比口舌,好像每每吃亏的都是他自己。好久没见到阳光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死牢外面的新鲜空气,暖洋洋的,无意中看到不远处停着另一辆囚车,旁边还跟着一些侍卫,似是在等犯人被押出来。
“今日还有别的犯人吗?”江观转头问向青鹤
“有。你堂兄,江子轩。”
“哦。挺好。”
江观对这个堂兄没什么感情,如今两人一同赴死,倒是件神奇的事情。 见青鹤手里拿了条黑布带靠近,江观心里涌起一股酸意。
“他这是怕我看见别人,还是怕其他人认出我来。”
“都说了,自己去问。”青鹤一脚跨上囚车,
探出身去,用黑布带把江观的眼睛缠了好几层,确保他什么也看不到了才作罢。
江观被封闭了视觉,隐隐有些不安。悬在头顶
的利剑终将落下,而他和隐竹,还会有下辈吗?囚车门被关上了,不知侍卫们做了什么,江观忽然感觉周围气息变得憋闷起来。
他还听到“唔唔”的声音,像是犯人被堵了嘴,听着音色,该是堂兄江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