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还没把这甜咂摸出味儿来,赵隐竹就给了他正确答案一一他撑在地上虚握的右手被强行拽到空中,银针从中指顶端刺入,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就已整根没入。
“呃啊!”江观忍不住惨叫一声,自手臂至上身,都因这疼痛而颤抖起来,相较之下,之前鞭刑打出来的伤口根本不算什么。
他想控制好表情,不叫心上人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可他尽全力也没能做到,脸因为痛而显得狰狞,映在赵隐竹的瞳孔里。
然后他疯了一样想把手腕从赵隐竹霸道的手指里抽出,像个待宰的羔羊般挣扎扭曲。
可笑的是,江观在疼痛中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个变化,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一这种时候,他却在忍受着心上人施加的酷刑。
赵隐竹没给他太多伤心的时间,“说,赵家文在哪?”语气凌厉,就像审个陌生人。江观好似被呛到了似的,猛咳了几声,咳声里
夹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发髻早已散乱,他低头,任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遮住了落寞而潮湿的眼,一字不答。“哭了?”赵隐心细,伸手钳住江观的下颌,把贴在他脸上的湿发拂开,盯着他的眼,似安抚又似诱骗,“乖阿观,说出来可好,我便停下,不让你受皮肉之苦了可好?”
江观很怀念这样的语气,他差点就说出口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赵隐竹疯狂。
“这么护着他?嗯?”赵隐竹用了力道拍了拍江观的脸,这动作极尽羞辱之意,“那我便把你所有在意的人全杀光!”
杀光?他人生仅有的二十年,也就只拥有两位在意之人,一位朋友,一位挚爱。
朋友么,赵家文,是在军营认识的,赵隐竹曾夸过他的文采,少年的想法总是天真得很。只因为江观在意赵家文,赵隐竹便要杀他。
思绪至此,江观忽然觉出了自己的可悲来,所有的不得已都不能变成赵隐竹仕饶他的理由,而他珍之重之的人,也要被赵隐竹拿来作为伤他的借口。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活着呢?哦,对了,也活不了多久了。那还顾忌些什么?
“赵隐竹你尽管杀,杀光了最好。可都别漏了,漏了一个都不算杀光啊…哈哈哈哈…”
江观低低地笑起来,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用这样尖锐的话,去戳赵隐竹的心啊,也许有些话,听多了就是能无师自通的。
赵隐竹不再言语。江观知道,赵隐竹不说话时,才是真的怒了,山雨欲来,风暴已至。
赵隐竹牢牢掐住江观手腕,一连四根银针戳进他其余指尖,抽搐带动的镣铐声连惨叫也压不住。
“我不说!”江观双眼猩红,死盯着被凌虐的指端,哭着喊着,一字一顿地重复,“绝不!”
赵隐竹怒极,直接俯身过去以吻封住江观的唇,止住了他的歇斯底里。江观已然破罐破摔,张嘴就咬了赵隐竹的唇,二人同时品到了浓烈的锈味儿。
江观像个被猎人围追的幼豹,无助又倔强。五根银针已是极限,赵隐竹不想逼疯了江观,拿起装有剩下银针的盒子,“砰”一下砸上江观的头。
盒子在江观头边的墙上裂开,江观分不清赵隐竹是故意砸歪的,还是手抖。可终归,没让他头破血流。
“既如此,你便烂在这里,等着来日上刑场吧。”赵隐竹看江观这个样子,便放弃了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