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理性的,可人都是感性的。
所以当两者开始出现碰撞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团乱麻,无法自已。
在现实社会里,很多时候我们做不到理性的控制。在面对这些人对自己投以复杂且过度探究的目光时,即使我想保持和善的态度,可总归抵不上如此刺激的场面。
现场,一间病房里,因为盛源的一通电话来了好几个人。
我暗暗数了数,包括自己包括还在昏睡的盛沛,一共有七个人。
“你说你叫什么?”在我身前,一个打扮时尚又漂亮的女人,强势的语气。
我再次重复一遍,“苏湫。”
她直盯着我,疑惑的喃喃道:“也没听湫湫说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啊,看这脸也不像是整容的,难不成……私生女?”
从一个陌生女人口中听到我的小名,那一瞬间犹如被人在后脖子拍打了一下,浑身一震。
时礼和祁严站在门的两侧,他们依旧打量着我,特别是祁严还在不停感叹着,“这也太像了吧,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且,声音也贼像,通话的时候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想,他们也是和盛沛一样,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叫姜湫的女人。
到底相像到什么程度,让这些人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觉得很不自在,憋得慌,捏了捏指尖的指甲边,他们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动物园的猴子一样供人观赏。
我压着声,“既然盛沛没什么事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有人叫住我。
病床上男人脸部轻颤,他难忍的抬手按了按眉弓,发出轻微的声响,“让她走。”
窗户敞开着,光束落在盛沛的身上,整个人被光晕笼罩。他艰难的撑起身子坐起来,白色外衫下那张矜贵又倨傲的脸庞正在难言的忍耐。
盛沛喉间翻滚着,嗓子也粗噶干涸的可怕。他嘴唇轻扯,“记住,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面前盛沛冷漠又带着攻击性的的神情与今早上的样子判若两人,我感觉到这几人在我身上的视线更加灼热,蹭的一下耳骨发烫。
瞬间难堪的情绪席卷我的心脏,我极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失措。这人什么毛病啊,怎么一阵一阵的神经。
“啊?”我眉头轻颤,“我巴不得呢先生,只是这件事不是只靠我自己吧,您呢?”
盛沛眼眸骤然变得冷锐,“你接近我的目标既然已经达到,别在这唱独角戏了,真的很蠢。”
此时,我平静中透着轻嘲,“都说盛氏集团的总裁目空一切不讲理,对亏了你,我这才真正的领会到了。”越过在场的这几个人,和病床上的男人对视。他的呼吸他的一切表情,带给我的只有深刻的反感,“既然你那么在意这些钱,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
我多想甩这个男人一巴掌,让他从自恋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话末,我将盛沛的手机隔着几米的距离扔在他身上,在盛沛还没被我完全气炸的时候,踩着骄傲的步伐走到门前。
“让一下。”我对着这两个跟个门神一样的家伙道。
季慎挑眉,笑着做出请的手势。
反而,时礼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我不由得多看他两眼。
他睫毛很长,眸子是浅琥珀色,鼻尖不似这在场的三个男人般高挺,反而翘翘的,显着淡淡的柔色。
心里不禁感慨,真是好漂亮的男人啊。
待人走远,病房的门再次关注。病床上的男人重新合上眼,他眼角抽动着,动着胳膊手掌盖在脸上,将眉眼遮盖住。
祁严拿起水果篮里的苹果咬一口,发出清脆的喀哧声,“干嘛这么对人家,长那么一张脸也不是她的错。”
盛沛直接开口:“就是错。”
“你发什么脾气?”他爹冷瞥他,“在你心里,她不是姜湫才是最大的错吧。”
都五年了,盛源还是看不惯儿子这副为了女人要死不活的模样。
伤痕时间久了,就应该结疤,长出一层新皮,可盛沛,一如既往,他永远那么痛苦,生病恢复的时候反反复复的被“鞭笞”被折磨。
一辈子很短,可没了姜湫,对盛沛来说时间是一分一秒的慢慢流逝,他只能每天想着姜湫,才会有心跳的感觉。
“都给我出去!”他胸膛快速起伏,喘着气失控大喊。
…………
距离上次不愉快的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托一些关系去了一家没什么知名度的公司当小职员。
整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踏实工作的时候搞搞人际关系,小日子过得也挺平淡充实。
今天是我生日,我并没有在家过。
在一家小别墅里,我坐在一楼客厅的软毛沙发上。待到夜晚时,忽地,灯骤然熄灭,有道身影端着蛋糕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上面的蜡烛燃烧出微弱的光亮。
我拾起笑,眸光一闪,眼睛直直盯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昏暗的空间里他季慎随着移动的光亮面容忽闪忽闪的,即使看不清也掩盖不住容貌的帅气和气质不凡。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淡黄色火苗,火苗微弱晃动,可看着我的眼神未曾晃动分毫。
“生日快乐,湫湫。”
我反而歪头看他,语气玩味,“你不是应该唱生日歌吗?”
季慎淡淡笑了,然后真的开口唱了一首标准版的生日歌,声调温柔细腻。他的眼神也是,就如雨后的一道彩虹,对视的时候连我这样的人都害羞的要命。
“许愿吧。”
我从来不做这些,但特别喜欢看人被逗的反应,双十合十发出清脆的拍掌声,“那就祝愿,我们越来越好,各自都能发大财。”
季慎近距离的看着我,嘴角扯着笑,深沉的眸光意味不明,“嗯,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在他的口语中,我当然明白他另一层意思,耳廓发热迅速的红了起来,为了掩盖某种情绪我指着饭桌上的蛋糕,“我要这一边的。”
绿色的表皮上用碎果仁铺满了“二十八”,看着这个陌生的数字,我头一回对自己的年龄有了实感。
从二十三到二十八,五年的跨度,我的灵魂不变,容貌也不变,命运却悄然走向了另外的轨道。
可能,这就是新生吧。
我吹灭蜡烛,尝了一口后挖了一口蛋糕送到了季慎的嘴边,“好吃。”
他喉结隐隐滚动,倾着脑袋将蛋糕含入,嘴角沾了些绿色奶油,在他这张禁欲般的清贵脸上添了些和善。
我看过一本书,上面写: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看异性的目光发生了急促的变化,女性开始注意男人的财力和地位,男性开始注意女人的臀部和胸部。
女人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只为姣好的神情和目光感动,男人不再像过去那样只为了须臾的情动和漂亮的面容而难以忘怀。
可能,我很感受到,我与季慎是被对方的精神内核吸引的,而容貌只是个梯子,它构造了我们相识的一道色彩滤镜。
他内敛的个性下具有温柔、强大,聪明、安静。
就是个完美的男人,对我来说。
喜欢上这样一个人,轻而易举。
而我的直觉也告诉我,他也喜欢我。
“甜吗?”
季慎精致的喉结滚了滚,他不自在地偏了偏头,“甜。”
别墅再一次陷入安静,走廊的灯光幽幽地亮着,头顶吊带的光打在二人脸上,表情根本无法隐藏。
我眉梢一挑,抬着胳膊用指尖轻轻抹了下季慎嘴角,透着粉的指腹沾上黏腻的奶油,我还伸手给他看。
“谢谢。”
他抽了一下纸巾,将我手指擦干净,那副认真的神情我越看越觉得性感,可能我真有病吧。
一般二次元里,那种越沉稳安静的男人私底下就越闷骚。季慎是吗?他私底下是不是也有另一副具有反差的模样。
这样想着,就忍不住的心动。。。
我侵略性的眼神往他脸上打量,可季慎也从来就不是文质彬彬的人,在商界这么多年早就被磨的有了城府。
他垂眸,更加幽沉的盯住我,逐渐弯下脊梁骨,呼吸越来越逼近,我能感受到他眼底炙热的温度。
气氛很好,时机也很好。
我挑着眼尾笑,在他就要触碰自己嘴唇的柔软时,猝不及防将手上的装了一块蛋糕的纸盘盖在他脸上,“想都别想。”
季慎的脸上,头发上,都被鲜艳的奶油弄脏了,他有洁癖,可他现在在笑,发自肺腑听上去格外清朗的笑声敲打着我的心脏。
这一刻,无比清晰的觉得,我和季慎的心跳“如影随形”,犹如被一条红线牵引着,我紧紧跟随。
季慎抹掉脸上的奶油,他伸出手要往我脸上袭击,我见状,灵敏的一边认错一边满客厅跑,“啊啊,我错了季慎,真错了……”
由外面看去,别墅一直灯光通明,幸好隔音很好,不然就听到了里面的闹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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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特别的一天中,女主角在与别人欢乐度过,而男主角却因深爱的女人一辈子无法敞开笑容。
市中心,盛沛回到了他们以前的家,在播映房里,他坐在熟悉温暖的长条沙发上,这里似乎还有姜湫躺着的痕迹,他沉沦的不甘清醒。
盛沛目光凝在面前的巨型光幕上,里面正在播放各种由姜湫记录的回忆,镜头里始终笑着的女人,她由内而外的漂亮,声音不似别的女生清丽柔软,而是带着低吟般的质沉。
她不时目光望向男人,然后无缘无故的笑。
这铺面而来的幸福感,真是羡煞旁人。
随后,盛沛目光又露在了光幕上二人各自指尖的戒指,一个根本不与他身份匹配,几乎廉价的饰品。
他眉头一颤,立马看向自己的双手,没看到那玫戒指的存在,这足以让本就不稳定的情绪瞬间崩塌。
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他将房子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
半夜凌晨,盛家老宅里,有人发疯,致使所有人都无法睡个安稳觉。
盛沛手指按压着眉心,他英俊的脸上满是阴沉,语速很慢很凶,“我的戒指呢。”
之前有过这样的事发生,一开始盛沛发病的时候记忆错乱,他们就会把关于姜湫的所有东西全都藏起来。
那是头两回发病。盛沛知道后,警告所有人不许碰他的任何东西,他们也才消停。
这里的好几个保姆,除了两位老人家,连自己爸妈和小孩盛霄都被他叫出来了。
盛源早就习惯了儿子的疯癫,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而姚姝则抱着孙子哄着睡觉。
他折腾了好久,所有人都出动。他一晚上神经都紧绷着一刻也不放松,最后是在车里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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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是A城的雨季,下雨多的时候,我会感觉很不舒服,窗外的雨就像滴进骨头缝里一样,浑身冒冷汗,从里到外透着湿气的疼。
今天,我要去参加一所聚会。
虽然不明白我们那么一家小公司怎有资格去那种上流社会的高档酒会。
好像是哪个誉享全国的新品发布,所以邀请了各界之名人士还有当红的明星,反正都是些有名气的人。
我租了一件几千元的礼服,是很廉价的亮白色,穿起来又磨又扎。这才刚换上,我就想脱下来了,真的实在太难受了。
当夜七点,我随着同事来到新品发布会上,现场布置得很奢华而又不失精美。
现代人喜欢什么?名牌、奢侈品、时尚、享受......总之是有钱人喜欢的东西,都被他们给用到了。
这些,对于有钱人来说并不稀罕。
当我踏入这个灯光非常晃眼的地方时,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穿着奢侈贵气的男男女女,才真实感受到了上流社会与我明显的差距。
现在,这里将聚集整个城市的有权势有身份的人物。
而我,踩着细高跟,佯装着随意的姿态混入其中。
现场有很多明星在拍照,镁光灯不停闪烁。
忽的,灯光暗了一瞬。
"各位先生女士,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参加本次新品发布会!"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站在台前对着话筒笑着说道:"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其次,感谢大家能够给我这次机会!"
说完这句话后,他拿起话筒对着镜头说:"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有请这次新品的主设计师!"
话音落下,全场爆出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在期待,这次新品的设计者究竟长什么样子?会不会如同传言中那般年轻英俊?或者漂亮?
就在这时候,从后台缓缓走出一位女孩子。
她身材姣好,肤白貌美,一袭紫色礼服衬托她肌肤雪白。头发高高盘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张粉嫩的淡唇微抿,显得很是娇俏动人。
聚光灯成个圈,聚在她的身上,在灯光照耀下,她宛若高贵的公主。
“此次设计,我耗费了两年,为了呈现成品最美好的样子打磨了两年,这整整四年时间带来的果实,将是我这辈子都难以超越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