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家了。
换了一个空间大的小区。
这些年爸妈为了方便从医院来回跑在淮天市租了一个小房子,现在我已经好了,三个人住的话挺不方便的。
我本来想让他们会去的,毕竟老家爷爷奶奶年纪那么大了也需要照顾的。
可他们都不愿意,说我现在身体还没好透要好好滋补。
当我拿出所有积蓄打算租个大一点的房的时候,银行卡上面的金额让我苦笑连连。
哎,快30岁的人了,竟然连自己都养活不起。
但是!
我有人脉!
轻轻松松借到了一大笔钱,迅速的和爸妈一块看房子,直接买了。
A城的房子都不便宜,我又申请了房贷,再加上爸爸妈妈也掏了积蓄,这才困难的买上了普普通通小区的房子。
三室一厅,连爷爷奶奶也能搬过来。
“妈,我走了。”
张蔺在厨房里忙活,只听其声不见其人,“大中午的去哪?”
我:“见朋友。”
“早去早回,你爸等会就把老人家接回来了。”
“好。”
按照约定,我提前在咖啡厅里等着。点了一杯高浓度的冰咖啡后,没喝几口人就来了。
薛玫踩着细高跟,刚刚才烫的卷发现在看来有点夸张,不过搭配她精致的妆容和正红的双唇,有种港味美人的视觉。
我一看她,立马站起来先打招呼,“薛姐,怎么来这么快?”
女人红唇上扬,眼睛稍稍打量着我,“你不是更早?”
我们相对坐着,很快,服务员就来了。
薛玫点了杯红茶,后道:“身体怎么样,都恢复好了吗?”
我笑着:“都好几个月了,当然。”
“你也是时运不济,偏偏让你遇到了这种事。本来我都打算挖你到一家网络公司去的,那里时薪可比夜店这种地方高不知多少,待遇也是不错的。”她边说边观察我的表情,试探的意味很明显了,“今天见,我看你和五年前根本没有变化,还是那么漂亮。所以,要不……”
我眼底毫无波澜,嘴角依旧在笑,“薛姐,直播什么的我是真没那心思,五年前或许我这就一口答应了,可现在你也知道我老大不小了,就想找一份踏实稳定的工作。”
她听着我的回答可惜的神情丝毫不掩盖,但也理解这其中所产生的变化,“不得不承认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也知道你并不喜欢在台上唱歌一边和观众互动还有随着音乐律动摇摆身体。既然那么不高兴,那就不做了。”
我眼眸沉着,“嗯”了一声。“谢谢你。”
“我又没做什么,谢我干嘛。”她喝了一口服务员端来的红茶。
我也跟着喝了一口咖啡,“薛姐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五年了,可能只有你还记得我。”
薛玫一顿,“难过吗?”
“不难过。”
“那不就好了。”薛玫透过透明玻璃看向店外,“世界上工作那么多,你总会找到你想要的。”
她刚好说到我的心底,给我了很大的鼓励。
时间差不多了,我打算回家。
和薛玫道完别后,我转身往方向的走去。离我家小区附近有个幼儿园,随意搞的这里街路上总是堵车,人也比别的地方多的很。
回家的路上,一定要经过那所幼儿园。
校门口,有双稚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一阵风吹过,拂开我的长发。
那一下露出女人侧脸,男孩推开牵住他的男人,径直往女人的方向跑去。
盛沛虽然对这孩子还有种奇怪的别扭感,但心脏下意识的紧张。他忙的几步抓住男孩的胳膊,力气大到一抬都能将男孩提起来。
“你干嘛,老实点。”
男孩指着那道快要消失在人群的背影,身体依旧上前的动作,“我看到她了。”
盛沛蹙眉,他骂道:“我管你看到谁了,这里车流那么多,再给我乱跑一个试试!”
嘀嘀嘀……
鸣笛声吵的我头大,要不是车祸后的PTSD,我早就穿过马路去走那条近路回家了。
阳关很烈,照的我每根发丝都无比清晰闪耀着浅棕色的光芒。整个人白皙细腻显得更加多么夺目,微卷的长发,日常的妆容,即使一身休闲的装扮也掩盖不住令人惊艳的样貌。
面前有辆车要转头,我停下脚步老实站在一旁绿植的位置等着车离开。
后面孩子叽叽喳喳的欢乐声传到我的耳边,我轻瞥回头,弯着唇笑看着。
车子开走,我继续向前方。
“姜湫!”
有人喊,我没听见。
倏然没几秒后,有人抓住我的胳膊,我张嘴惊呼,迅速侧头看去,是一个男人。
身旁牵着个小男孩。
盛沛目光像热烙铁一般,凝固在我的脸上,他语调上扬,“姜湫?”
我皱眉,想甩掉这人的手,可甩不掉,他死死攥着。
“什么?”
只见面前这男人,不可思议的瞳孔地震,“你不是死了吗?”
小男孩也是一直盯着我,他们两个人热切的眼神搞得我浑身不自在,我火大回瞪着他,“我们熟吗,还有,你才死了呢。”
面对这样没有素质的人,我根本不会客气。
黑色的碎发散在他的侧颜,一层微微的薄汗,薄削的轮廓精致完美,透着一丝丝成熟又痞坏的气息。
要不是他现在无理的吓住我了,不然我就会惊呼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五年前,你不是车祸死的吗?”
男人语气强烈,我下意识的防备可又暗暗生气,“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五年前发生车祸的,但是你现在人也看到了,我没死没残废,活的好的很!”
看着他的脸,我开始回忆是不是以前在夜店上班遇到的哪个客人。可是按照我的颜控至上,这么帅的人要是见过一面我是不会忘的。
盛沛胸膛起伏着,看上去气的不轻,他舌尖抵着下颚,压低声音狠狠不忿道:“这群人,糊弄我呢!”
离的近了,这个男人眉毛鼻子眼睛甚至于皮肤外的绒毛我都看的清楚。忽的,不知哪里触动到了我,我感觉自己灵魂一震,有种怪异的地方占据我的胸膛。
他的眼神有种凌厉的侵略性,但我感觉并不陌生复杂,可明明我和他不认识。
我退后一步,“你认识我吗?”
三人在人来人往中仿佛静止了般,时光如河流,可在他们身上一点也没体现出来,就如初见那时候一样。
是彼此中最耀阳的时刻。
盛沛皱着眉沉默着,因为他也有这种和我一样的感觉,在我注视下才道:“不认识,可是……”
在他话还没说完,我瞬间变了嘴脸,火大蹭的冒起道:“神经病,你这人没吃药就跑出来啊,还带个小孩。”
这一天天的,怎么竟是有人说什么见过我之类的,这男的更厉害,直接说我死了。结果搞到最后,居然说什么不认识?!
而盛沛也不是吃素的性格遇火就燃,才一点一点涌入心底的情绪在听到我的话后立马让他忽略了,他怒不可歇:“你说什么?!”
我不想和这种人纠缠,便甩着长发,“切”了一句转身就走。
但是生怕这神经病追过来,我走的步伐飞起。
而盛沛回到车里后,不顾小孩还坐在身旁,直接和家里打电话,一张嘴就是质问,“为什么骗我说什么她死了,要不是今天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你们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秦姝疑惑的声音,“发什么疯呢?”
“我刚刚看到她了。”
“……你看错了。”
盛沛呼吸都无法平静,“她和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我眼又不瞎!”
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你不是大白天见鬼了吧。”
盛沛眉眼怒气更甚,他懒得探究这其中的门门道道直接把电话挂了,并打给公司的人让他把这今天他所在区域的监控找出来发给他。
小男孩一直沉默着,他的脸与盛沛简直是按着比例长出来的,但是气质偏冷。和盛沛的冷戾不同,男孩的冷是属于冷漠。
盛沛脾气很大向一旁踹了一脚,低着眸冲着小男孩道,“你对那么女人就一点也没印象?”
男孩目视前方,“你不也是。”
他挑起英挺的眉,被堵的哑口无言。
不可否认他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开始他们说盛霄是他儿子的时候,笑死盛沛压根不信,虽然这小孩确实和他长的很像。
最后,还是拿到DNA结果后,盛沛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盛沛问过很多人,查过很多新闻,他调查过姜湫,但并没有多少关于她存在的痕迹。
他想抓住这一切,但从未没有如自己所愿。身边朋友家人个个都刻意的不提及,对他的问题甚至几句敷衍。
他缺失的这五年记忆,其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这个孩子,包括那个叫姜湫的女人他都想知道。
一晚上时间,他不仅调来了监控,甚至于调查了苏湫,事无巨细。
盛沛发现两份资料中很多地方姜湫都与姜湫重合着,虽然是两个名字,虽然家庭成员也有变动。但是他仍然坚信这俩就是一个人。
……
今天晚上,我喝了点清爽的果酒。
就在要躺下睡着的时候床边的电话响了,我趴过去看了眼手机,见是陌生号码就没管。
可挂了,又响。
手机持续不停的声音扰得我头疼,也意识到或许不是推销来的电话,我就划了下屏幕,“喂?”
耳边传来猝不及防一句,“接我走。”
原本我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在听到手机那头稚嫩平静的声音后,疑惑的睁开眼,“哈?”
怎么是个小孩?
“不是打错了吧。”我低估一句,才对那头道:“小朋友你家里人呢?”
忽然,又出现一道男性的声音,脾气恶劣的狠,他声音吼着,“盛霄,你和谁打电话呢!”
男孩细腻的声音再次从手机听筒里传入我的耳中,他的声音如同一根根冰丝在你身体缠绕般,很凉很疼,“我恨你。”
电话就中断了,我听到了早上听过的熟悉的名字,一脸讶然的表情,“不会是中午那小孩吧?”
完全忽略了男孩最后那三个字,一心疑惑着中午那神经病。
我正想打回去质问他们哪来的自己号码,不曾想那通电话又打过来了,男人干脆的一句,“明天,我们见一面。”
“喂,说话!”
这男人说话的态度根本不是来商量的,我实在无语凝噎,“连电话码号都有了,你不会还有我家地址吧。”
他掺着令人不悦的笑意,“明天,我亲自接你。”
然后,又挂了。
我直接对者手机破口大骂,真是神经病,“你要是敢来我家,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因为他,我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还做了个不明所以的梦,梦里我也在生气,凌晨时候竟然还被气醒了。
醒来时,已经好几点了。
我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在看到有屏幕显示几条消息后,惺忪睡眼睁大了些,长发凌乱的遮挡了视线,我随手扎了个丸子头。
“怎么不接电话?”
季慎知道我现在没工作,也知道我休息时间一般在什么时候,他一句消息之后不见回复,又紧接着几句关心询问。
这几条消息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我一身困倦的不适感,拖着沉重的身体一边去浴室刷牙一边回复,“才睡醒。”
很快,我在漱口的时候那噩梦般的电话铃声又响了,心口的烦躁在看到备注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我清了清嗓子,“喂。”
季慎清冽的嗓音吹散我的阴霾,“昨天失眠了?”
我“嗯”了一声,又道:“你不是在工作,干嘛打电话。”
“我担心你。”
熟悉的卧室里,黑暗的空气似乎具象起来,有温度,有形态,包裹在人的身上,沉重而燥热。
“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一神经病吗?”我哼笑着,下意识把心里的话也说出来了。
季慎顿住后,疑惑语气,“神经病?”
我懒得说清楚,就简单几句总结,“就是昨天嘛,有个男的认错人了。”
季慎手上动作随着我的话僵硬,冷白的面庞掠过了不寻常的情绪,“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我追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不以为意的态度,忽的想起来什么,半玩笑着,“你那时候也是一样,不会你们把我认错的她是一个人吧?”
“那可能你们认识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