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
依稀是在温暖的灶火边上,红色的火光中, 顾一野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消毒创口,冰凉的酒精每扫过一个地方都刺激得她火辣辣的疼,那种刺痛感又很快转变成窸窸窣窣的麻痒,像很多小蚂蚁在皮肤上乱爬,使她感觉难以忍耐。她抬手准备挠痒,顾一野立即抓住她的手腕,表情很严肃地说:“别碰,手上有细菌不卫生,皮肤在愈合的时候发痒是正常的,你得忍着。”
“可我好疼啊,又涨又疼,输了那么多盐水吃了那么多药怎么还是不能好啊!”阿秀感觉自己是在对小顾使坏,她都多少年没这样嘤嘤呀呀地讲话了,拖着尾音,夹着嗓子,小姑娘似的撒娇。幸好周围没人,要是被人听去看去了,她非得被人戳断脊梁骨不可。
还好小顾没有看穿她的小心思,他好像很怕惹她生气的样子,老老实实犹犹豫豫地说:“医生说家里的男人可以帮你,我想…”
“那怎么行呢!” 她堵住顾一野的话,“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看到过的,那天你们政委开车带我们几个家属参观军营,我看到你和一个好漂亮的小女兵在一起,你们看起来非常般配。”
“我已经和她分手了,阿秀,我这辈子只会和你结婚,你相信我,我不会再想其他的女人。”
“可我比你大那么多,我很快就会变老、变丑,到时候你会嫌弃我讨厌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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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一野的话让她心里很是受用,可她还是不敢相信,继续怯懦地推拒:“不行,我负担太重,条件太差,根本配不上你。”
“阿秀…”顾一野站起来,弯下腰捧着她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语气严肃而又认真地做出保证:“这辈子我只会娶你一个,不管你拒绝我多少次,不管你让我等多久,反正我一定会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一生一世,和我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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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迷离,带着难以掩饰的欲色,嗓音沙哑着说:“听医生的,让我帮你吧,作为丈夫,我可以这样做。”
(略)
…
…
********************************************************************她懊恼地想到自己在小顾眼里会不会太懒散了些,天天把该做的活推给他做,自己倒是心安理得地睡懒觉。
值得高兴的是她的奶总算通了,孩子早就醒了,把她的衣服掀得高高的,小猪似的吃得吧嗒吧嗒响。尿布不知道丢去哪里了,尿得满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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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起床,先把孩子清理干净安顿好,自己也换了一身干净又庄重的民族衣裙,这还是她做姑娘时的衣裳,纹饰较多,是节日时穿的。现在她瘦了许多,穿以前的衣服都感觉有些松垮,考虑到乳腺疏通后可能又会有那种控制不住的溢乳,她便在蓝衣之上又穿了件花哨的围裙。
打开窗子梳头的时候阿秀特意看了看村里的水井,井边的人不算多,正好去洗洗脏衣服,最近的脏衣服已经摞成了堆,再不洗没得穿了。
准备好了一切,阿秀才抱着孩子扭扭捏捏走下楼,先是偷眼去看灶火边,小顾没在那,他已经把猪食煮好了,正在下面喂猪。阿秀把孩子放在宝宝椅里,赶紧忙活着洗锅烧水,准备给顾一野煮早餐,忙活了半天,面已经煮好了,楼下却没了动静,顾一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阿秀去外面找人,遇到几个村里的小孩,打问了一句,说:“你们有没有看到穿军装的大哥哥,我要找他回家吃早饭。”几个小孩说解放军叔叔去木匠家了,阿秀悻悻而归,觉得顾一野很不对劲,再怎么也该上楼来打个照面啊,怎么能这样不理人。
阿秀自己闷闷地吃完早饭,把孩子和脏衣服一起背在背篓里,准备去井边洗衣服,可家里的木盆不见了,她找了好几圈,总算在鸡圈的棚顶找到了那个盆,里面放着几件顾一野的脏衣服。阿秀很高兴,心想总算能为小顾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