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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拒

我的丈夫顾一野

不知是夜里几点,阿秀迟迟没有睡意。她手里拿着针线活,但其实一点也没动。这个夜晚她一直在哭泣,静默地哭泣,除了偶尔吸吸鼻子,就只剩酸涩的眼泪无声地淌下,她再用袖子默默抹去。

阿秀本来从小就娇气爱哭,长成大姑娘后性格变得非常开朗活泼,过了几年没心没肺的快活日子。后来嫁给张飞后她又爱哭起来,干不动农活了哭,缺钱了也哭,孩子病了哭,婆婆妈病了哭,一想到自己这可怜的人生更是整宿整宿哭个没完,只是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哭了有家里人哄,还能给她解决麻烦,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没人能为她分担什么,她哭了也没用。这种深夜的独自饮泣几乎成了她释放精神压力的唯一渠道,只要在深夜把眼泪流干,那么白天她就还能是一个坚强的“正常人”。

深夜的小山村本应该处于一种绝对的寂静和黑暗之中,可几百米外的堂哥家一直传来男人们连绵不绝的吆喝声和喊笑声,显然春节的“传统节目”正在上演。在这个地方,男人们不通宵赌钱就不算真正的过年。那些粗野的声音把夜的寂静撕得粉碎,在阿秀听来就像玻璃瓶或者陶罐之类容易破碎的东西一次次在她面前被人摔碎,极大地加深了她的不安感。这种不安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本能地在嘈杂的群声中捕捉顾一野的声音却一直没有收获。

阿秀未意识到她其实是在等待顾一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心里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顾一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顾一野还在不遗余力,想方设法地支撑她,给她帮助,关心她爱护她。她很缺这些东西,她需要有人爱她。小顾能给她关爱,但那是有代价的,代价是小顾自己的人生,所以她不能自私自利把小顾拴在自己的世界。放弃小顾相当于放弃另一种显而易见非常舒服一点也不艰辛的人生,那当然很可惜,可她不后悔。

突然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阿秀从纷繁忧愁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抬眼看去,一个穿制服的高大身影在昏蒙不清的烛光里摇晃着脚步走到她身边,一下坐在她面前的小凳子上。那个凳子很矮,是个脚凳。顾一野坐在上面不得不蜷缩起来,两只大长腿几乎折到肩膀处,一看就很别扭。

顾一野瞅了一眼灶台边上晾开烘着的两床棉絮,笑着说:“我是打着牌突然想起棉絮还没收回来,怕晚上沾着露水赶紧回来看看, 还好你早早收回来了。”

阿秀:“嗯,现在一天没什么太阳,还是得烘烤一下,不然什么时候能干啊。”

顾一野:“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刚刚还跟四哥说呢,让他明天帮我去接张妈妈和小辉回来,我们烘干了被子,张妈妈回来也能舒舒服服地休息了。”

阿秀闻到顾一野身上很浓的酒味,又看他神色迷离,就随口说了一句:“你喝多了。”

顾一野往后一仰,眯着眼睛笑道:“我是不是熏到你了。”

阿秀不好意思看他,仍旧端坐着垂下目光说:“没有,我就是一说。”

顾一野哼哼唧唧干笑了两声,脚下用力一蹬,把凳子往后挪了一截,感觉距离不够,又要再蹬再挪,不成想凳子被木地板的缝格挡住,他一下失去平衡险些往后栽倒。

“哎呀!”阿秀惊呼一声,本能地站起来要去拉顾一野,顾一野反应很快,伸起一只胳膊让阿秀拽住。其实那个小凳子也就十几公分高,顾一野手一垂就能撑地他当然不会摔倒。部队里盛行豪饮之风,他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这会儿虽然陆续喝了一斤白酒,确实感觉晕乎乎的,但以他的身手,让他即刻表演个后倒功动作都没事,何况这么矮的凳子,他还不至于平地摔。

看到顾一野没事,又见他脸上似乎挂着一种让人看不明白的坏笑,阿秀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他捉弄了,但又不敢十分确定,只好装糊涂。她立即放手转身离开,却没想到顾一野一下反握住她的手腕,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袖口处的一大片湿印子。

阿秀洗完澡后换了一身天青色的斜襟布衣,这种衣服湿水后会形成很明显的印记,又比较难干,所以一看就知道那是擦眼泪的痕迹。

阿秀使劲往回抽手,顾一野放开她,正色询问:“你还是很痛吗?要不明天再去挂水吧,这次没好透就出院了确实不行。”

阿秀卷起袖子,拿起鞋垫胡乱绣了两针,然后才缓缓回答:“我不痛,我就是想小飞爸爸了。”

屋子里一片静默,只有烛火霹雳吧啦燃烧的声音时不时响起,阿秀把头埋得很低,极认真地做着手里的绣活,没注意到顾一野何时端端正正地坐直了身体,两只手更是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那样子比小学一年级刚学规矩的孩子还乖。

意识到这句话刺痛了顾一野,阿秀心想就算要打消他的那个念头也该和气些尽量不伤人才好,于是岔开话题问道:“小顾,你们几号开学呢?这过年过节的车票难买,你一定要计划好时间啊。”说这句话时,她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人。

隔了好久才听到顾一野哑着嗓子回答:“火车票我买好了,26号晚上南宁出发的。”

阿秀喃喃道:“26号,正月吗?还是阳历?”

顾一野心算了一下,回答:“是正月十八。”

“哦。”阿秀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那你正月十七一大早就得去县城坐车,没几天了,也就,也就只有九天时间了。”

“嗯。”顾一野长长地叹息,“我听四哥说你今年要种早甘蔗,正好我这几天帮你把地翻出来。”

阿秀轻笑:“你哪是干这个活的人呀,我叫种地的人来帮忙就行!”

顾一野没接话,自顾自地说:“翻完地我就走,省得你嫌我烦,老是撵我。”

阿秀有些惭愧又有点觉得好笑,抬眼看了一下顾一野,见他仍旧坐得端正,只是小脸扭去一边,嘴巴向下撇着,不想理人的样子。

既然顾一野自己说了要走,也没再提别的,那就说明他其实已经接受了阿秀反悔的事实,之前一时糊涂说的那什么订婚的事就算翻篇不作数了。

阿秀觉得打铁得趁热,她赶紧清了清喉咙,定了定心神,故作镇静地说道:“我看你和四哥他们玩得挺好,我们这地方的男人都懒得很,平时也不爱干活,过年更是夜夜打牌喝酒,白天去河边炸鱼,进山里打猎,还喜欢去集市上斗鸡,什么好玩就玩什么,你是城里人,估计没玩过这些,你就跟着他们好好玩几天吧!别操心我的事情,地里的活计我都有安排。今年我这病不凑巧,初二病着也没回一趟娘家,过两天我得回去看看,刚好给你带点腊肉回来,你好背回去吃!”

顾一野腮帮子咬得紧紧的,一脸冷漠没接话。

阿秀又说:“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嫂子就记得你喜欢吃腊肉来着,你可千万别嫌弃,嫂子的娘家腌的肉可比…比…比嫂子我自己腌的好多了… 小顾,你可千万别嫌弃……”

阿秀被自己这番磕磕巴巴的话尴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虚得要命,最后说着说着挤出个别扭的笑,她还想找点其他话来缓解尴尬,就见顾一野一下子弹了出去,径直冲到灶台边,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火。

阿秀赶紧询问:“小顾同志,你是饿了吗,要煮东西吃?嫂子来吧!”说着放下鞋垫就要过去帮忙。

顾一野装没听见,自顾往锅里掺水。锅里本来就煨着热水,原本是阿秀准备着给顾一野洗漱用的,此时虽然烧干了许多,但顾一野掺了几瓢水,用来洗脸泡脚的话正合适。

阿秀见顾一野不理她,讪讪地停住脚步不再上前。顾一野在一根柱子下面仰着头徘徊几步,突然猛地一跃,从房梁上扯下一个布袋子,阿秀一愣,不知道顾一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一野回到桌边,先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布包放好,然后提起鼓鼓囊囊的袋子往桌上一倒,把一堆花花绿绿闪闪亮亮的糖果倒了出来,这些糖果散发着极其香甜的气味,阿秀根本没见过这么高级那么漂亮的糖果,不由得看直了眼。

顾一野把糖果拢成一堆,还是冷着脸不说话,阿秀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他这些糖是不是送给小飞吃的。

顾一野回到灶台边上,从盐缸里抓了几把粗盐放在手心,掂量了好半天,增增减减,最后全洒进锅里去了。阿秀心里纳闷,心想小顾煮这么一大锅热水,也不像是要下面条啊。正疑惑着,就见顾一野把热水舀进了盆里放在一边凉着,然后利落地爬上了阁楼。

不一会顾一野下楼来,阿秀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大瓶医院开来的消毒酒精,她这才终于意识到顾一野是要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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