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一千里,他们就能到达安国公他们的驻地,林云疏一双眼望穿秋水,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那人的安危。
只是他们加急赶路的时候,就听到先去探路的幽影楼属下回来禀报,说北越再次发动兵戈,眼下前面已经打起来了!
林云疏勒马,马儿原地走了几圈,就听到林云疏说道:“不必耽误行程,早些到达也好早些明确局势。”
属下纷纷应是。
不过他们没有多远呢,就遇到了一小股与大雍百姓打扮类似,容貌却迥然不同的散兵。
比起散兵,他们更像是与大部队失散的人。
两方骤然相遇时,那些散兵看清林云疏他们一行不过四人且两个人还是女子时,贪婪在眼底无遮无拦地暴露出来。
“大雍人——”有个北越的士兵大笑出声,手指林云疏,“小娘皮,长得倒是不错!”
那样堪称淫邪的目光落到了林云疏和林媚的身上,让她们极为不适地皱起眉头。
倒是大意了,没想到竟然会在东北境内碰到北越人。
林云疏泛着冷意的目光垂下,看向领头的那个人,还没等领头的那人说话,她扬起了手中马鞭——
啪!
清清脆脆的一记抽打!
“你!”骤然被抽,那个男子愣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深刻的怒火。
东北这时候天气已经冷了,更别说更加靠北的北越属地,那里只会更冷,所以他们身上穿的挺厚。林云疏那一鞭子虽然破风声呼哨,但真的落到身上,连层油皮都破不了。
但这是精神上得羞辱。
遑论抽他的还是个他看不上的女人。
北越人彪悍善战,直到今日林云疏才知是何意思。
若非是遇到了他们这群人,这几个北越人一拥而上,再厉害的将军也难免要左支右绌,一个不慎阴沟里翻船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可惜他们运气不太好,遇到了林云疏。
他们仗着林云疏一行人看起来不像什么有本事的,也不去讲究什么战略战术了,一声“上”,十来个北越人就一拥而上,试图用人多来镇压住他们。
林云疏都要被气笑了。真是有几年没见过这样着急送死的人了!
也不必林远林媚他们出手,林云疏一拍马背,轻飘飘落到地上,短小的袖剑自掌心中闪烁着冷厉的光芒,林云疏冷哼一声,“锵!”的一声,袖剑格挡住了长弯刀。
北越人身形大多魁梧,力气自然也不会小,一身的腱子肉,再加上手中那重量近百斤的弯刀,林云疏身为女子本就在气力上处于下风,她若正面格挡,最后的下场必然不会好。
林云疏也是挑起秀眉,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这一下格挡之后,她宁愿费点时间绕弯子也不肯再与他们正面抗衡。
林媚看的皱眉,“主子一个人能行吗?”
骑个马都能磨破大腿,主子已经不是那个在西北边境吹风吃沙的主子了。这一下子十来个壮汉,主子确定她可以?
林远老神在在地坐在马背上,“林媚,你别太小瞧主子了。”
林峭点点头表示赞同。
林媚:“……”
就他们说话的功夫,林云疏已经找到了他们的破绽,一出手就是两捧血花泼洒出来,落到地面直接浸到了土壤当中。
许是没想到一个小小女子竟然真的有本事杀了他们的人,领头的那人更加愤怒了,一把弯刀舞的虎虎生风,裹挟着千钧之势就向林云疏的头顶砸来——
“主子!”林媚的惊呼声响起。
只见须臾之间林云疏向下折腰上挑袖剑,庞大阴影下面容一片冷静,一捧血花倏然飞溅!
温热的血泼在脸上,再美好的容貌都染上了几分诡谲。
直身挪步,沉重的物体砸地声响起,林云疏冰寒的目光锁定了剩下的那些人。
那些人眼见着最厉害的头领都折在了这个小小女子手中,一时间气短胆怯,竟然不敢再和林云疏对视!
林云疏手握袖剑,上面还在往下滴血,她随手一抹面颊,足尖点地,身形晃动间竟然已经闯进了那些人之中!
到底只是普通士兵,他们所倚仗的不过是过人的气力,实则不通内力,不懂兵法谋略,林云疏不过劲力微吐,就将他们杀了个七零八落。
唯独留下了一个活口,与那个晕过去的头领绑在了一处。
等到林峭打了冰凉的河水回来,林远将那个头领泼醒,与林峭一人一个,审问去了。
不愧是林云疏身边得力干将,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把事情问出来了。
他们的确是和大部分走散的,不过他们都是北越那边的新兵,都没有经过训练就赶鸭子上架似的被撵上了战场。
战功是可以让他们飞黄腾达,可那也得有命享,于是他们趁着沙场厮杀混乱之际,直接逃了。
只是他们手中没有地图,自然也不知道路怎么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又遇到了林云疏一行人。
而那个领头的,就是他们同村的大哥,连戈力,其他人都是听戈力的话跑的。
戈力的大雍话不算太好,但寻常交流肯定没问题,林云疏想了想,问道:“北燕王的消息,你可知道?”
戈力此刻已经被林云疏吓怕了,哆哆嗦嗦地道:“北、北燕王?知、知、知道的!”戈力看着林云疏不耐的神色,狠狠打了个哆嗦,飞快说道,“我们将军说只要活捉那个什么王爷就赏金赏银,还给封大官!但最近两次好像将军没有见到那个王爷出现在战场,每天都在发脾气!”
林云疏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伤的这么重吗?竟然连起身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