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枫手很稳,茶盏推到林云疏面前的时候盖在上面的盖子连一丝晃动也无,打开来,里面的茶水也没有一点晃动出来的涟漪。
林云疏看了眼,“你的手越发稳了。”
沈瑾枫但笑不语。
茶水还冒着热气,林云疏垂眸吹了两下,没什么用,但她不以为意,抿了两口。
沈瑾枫有点担心她的状态,但和林远、林媚对视一眼,颇有几分怂唧唧的模样。
林云疏喝完茶后也一声没吭,目光中的冰雪却消退了不少,最后还是先开口了,“我没事。”
沈瑾枫:……
你猜我信不信?
林云疏也看到了袖口处的血迹,颇为惊讶地“啊”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绢帕抹了几下,但血迹早已干涸,已经擦不掉了。
林云疏放弃了,冲着林媚勾勾手指,“我让你带的衣服呢?”
林媚起身去内室拿出来了一件外衫,“主子,您不进去换吗?”
其实也不需要进去,虽然这里还有两个男子,但只是穿个外衫罢了,没有问题。
前面的小动作都消停了下来,就该聊正事了。
其他三人担心林云疏,但这时候不适合说这些,就连沈瑾枫都不敢多问,更别说林远林媚了。
林云疏主动开口,“虽然有彼岸花印记,但师兄,他们还是小喽啰。”
言下之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之前的三年他们虽然也抓到过人,但那些人都是大雍人的样貌,籍贯背景什么的也都对的上,完全就是被幕后之人收买用来临时做些杂事的小杂鱼儿,抓了他们没有一点用途不说还浪费时间。
茶水一饮而尽,有些牛嚼牡丹的暴殄天物之感,但沈瑾枫什么都没敢说,“我们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林云疏坚定说道,“师兄,我要出去。”
“去哪儿?”
“去……”林云疏低头,思索了片刻,“我想先去东北。”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可还有活着的人。
永安帝对北燕王府从来没有善意,她不放心。
沈瑾枫一脸的“我就知道”,“那你打算怎么出去?别忘了,武将家眷留京是规矩,你觉得你们那个皇帝会同意?”
“不需要。”林云疏目光看向林媚,“我记得牵机手里有改换容貌的药水,林媚,我需要。”
林媚点头,“没问题,但你需要找出一个和你容貌身形相似、还得了解你的人,否则很容易露馅儿。”
这样的人自然是有的,幽影楼早就备着这种情况了。
定好了出行计划,人手的到位不过是吩咐一句的事情了。
林云疏自然不可能说走就走。
大长公主上了年纪后不再参与政事,反而在府中设了个小佛堂,没事做了就会去小佛堂中礼佛抄经,也算是打发时间的一种办法。
这一天,林云疏凌晨的时候就从睡梦中醒来了,额头上尽是冷汗,似乎是做了噩梦。
守夜的知书瞬间被惊醒,“王妃?”
林云疏看到床头还在燃着的一对蜡烛,昏黄的微微烛光似乎驱散了梦里带来的阴冷,她无声呼出了口浊气。
“王妃,您还好吗?”知书拧了温帕子来,林云疏接过来擦了擦额头,“无妨,一场梦罢了。”
她没说梦到了什么,但很明显不是什么好梦,知书怕她再睡下后睡不安稳,去拿了安神的香料来,撒到青铜凤舞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如同凤凰舞动一般,缭绕在半空中。
也许凤凰真的是瑞兽,之后再睡下,林云疏一点梦都没有了。
但翌日一早,林云疏还是随着大长公主一起去了小佛堂。
蒲团上铺了柔软的棉垫,小佛堂中侍候的婢女将三柱清香递给林云疏,林云疏直视龛台上的神佛,眸中似乎沉浮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作者说:最近每天都忙的飞起!我真服了!都是些形式主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人活着也行,不活也不是不行!人为什么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