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在林云疏面前一阵撒娇耍赖,甚至差点哭出来,林云疏无奈,也不再追问了。
其实追问了也没什么意思,林媚冲着谁来的,林云疏知道,林远也知道,只有当事人不知道。
山上的小院儿里早就不晾晒药材了,那股子经久不去的清苦药味也因此消失不见了。
林云疏信步而入,小木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此刻被垂幔围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也透不进去,若是换个胆小的人站在这里,怕是早就吓得腿软了。
林云疏脸上所有的云淡风轻都消失不见了,眼底仿佛凝着冰雪一般,冷的出奇,连不经意间看到那种眼神的林媚都被吓到了。
林媚平时胆子大的出奇,她先是跟着沈瑾枫习武,又是跟着沈青黛学习岐黄之术,而且还专攻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没她不敢尝试的。
可此时此刻哪怕是她,都不敢在林云疏面前高声说话,甚至用上了屏息之术,唯恐自己此时有存在感。
林云疏看都没看身后两人,径自踏入了木屋,“师兄。”极其清冷疏淡的一声。
沈瑾枫就知道,此刻一点也不意外,他放下手中茶盏,“你来了。”
屋内昏暗无光,虽然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却也看不清三步外的景象,林云疏却丝毫不受影响,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温热白水,“人在哪儿?”
沈瑾枫犹豫了下,摩挲着茶盏的手指有些冷,最后却还是说道:“在地下暗室。”
说着,他直接抓住了林云疏的手腕,分明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她的手腕却冷得像是在冰水里浸过一样,冻的他一个哆嗦。
林云疏面无表情地偏头看了他一眼。
分明看不清楚,但沈瑾枫就是知道,林云疏的神色当然是漠然极了,仿佛她将要去见的不是什么濒死的人,而是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
沈瑾枫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腕。
地底比地面的小屋更要昏暗无光,甚至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也幸好两侧墙壁燃烧着终年不熄的烛火,细微的爆裂声响起,很快就被脚步声盖住了。
作为内力不低的习武之人,林云疏是可以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脚步声的,但每次来到这里,她都会刻意加重脚步声,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在人间的。
沈瑾枫并没有跟下去,而是扯下了垂幔,林远和林媚将人此刻正坐在他的对面。
沈瑾枫垂眸喝茶,林远身姿笔直,抱着剑,一语不发。
林媚很少来到这里,此刻好像看什么都很新鲜,左顾右盼还挺忙的样子。
只是,她东看西看,甚至林远都被她研究了剑柄上的字,只有沈瑾枫的方向,自始至终她没有留过一丝目光。
她终于安生下来,踌躇了下还是问道:“主子她……没事吧?”
这个小屋是用来做什么的,她没来过却很清楚。
她也知道,牵机研究出来的大部分药,都被林云疏放在了这里。
沈瑾枫推了杯茶到她手边,“等着罢。”
这是林云疏的事情,他们在这件事上都是外人,没人能和她感同身受,也没人能用苍白的言语安慰她。
半个时辰后。
林云疏从地底走上来,刚接触到地面的阳光时,她的双眼似乎受不了这种刺激,闭上了几息,重新张开时,眼底的碎雪已经全然消失,清凌凌的双眼中盛满了外面温暖的阳光。
只是外面的三人都发现,林云疏身上原本的那件外衫已经不见了。而裙摆和袖口还有几滴不太明显的血点子。
作者说 : 忙了一整天,头疼,人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