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言澈从未想过让钟北尧这么快就给出答案,但没想到钟北尧居然这么快就给出了答案,还是一个绝对出乎他意料的答案。
钟北尧:“云兄,若你信得过钟某,请相信我。”
云言澈一时之间居然被噎住了,他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是应该相信,还是不相信?
钟北尧是钟家人,钟家忠义两全,家风极正,先王与先王妃更是伉俪情深,堪称神仙眷侣。但先王如此,并不代表钟北尧也会如此。
这世间人心易变,男子薄幸女子薄命从来并非空口无凭。
云疏已然失去怙恃,三年来孤苦伶仃,午夜梦回,不知多少眼泪落在不为人知的深夜里。
现在钟北尧话说的漂亮,让身为男子的云言澈都不由得想去相信他。
可,往后与钟北尧一同过日子的人是云疏自己啊。不论云氏一族能够给予云疏多少底气,有些伤害是身为亲人的他们都无法抚平的。所以,他只能让钟北尧对云疏的态度更加谨慎郑重,却无法此刻代替云疏做出任何决定。
“若云疏醒来,而王爷想法不变,王爷可以试图与云疏谈谈。”云言澈沉默后开口说道,“不论何时,云疏都是云家后人。”
这是表明态度,也是警告。
钟北尧无声拱手。
后半夜寂静无事,就连守着林云疏的沈青黛都不由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天色微亮。
遥远的天际有一丝光亮破开夜幕,如同一张纸分开黑白两色——是为破晓。
破晓时分,外面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雨带走了初夏的一丝燥热,连树叶都比昨日要精神许多。
林云疏就在这样微小的雨声中醒来了。
柔软的衾被盖在身上,却丝毫不觉得沉重,没有任何重量——林云疏一摸就知道,这是上好的天蚕丝织就的衾被,柔软温暖却重不达半两。
“云疏,你醒了。”再轻微的动静也没能瞒过就趴在她身边的沈青黛。
揉着眼睛醒来,沈青黛第一时间看了看林云疏的脸色,又不放心地把了次脉,这才彻底放松下去。
“我的老天爷,你可算没事了。”
原来是在三更天时,林云疏的高热再次气势汹汹地袭来,可是将沈青黛吓了一大跳,连忙施针灌药地给她压了下去——这也是沈青黛在这里守到现在的原因。
“辛苦你了。”林云疏昨晚虽然喝醉了,却也隐约记得浑身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疼痛,而她耳边影影绰绰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
“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林云疏问道。
沈青黛极其糟心地看了无辜且毫无所知的当事人一眼,无奈地长叹口气,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林云疏听完后自己也觉得挺无奈的。三年都没事,谁知道不过饮了些酒就变成了这样呢。
“那北燕王呢?”到底是北燕王的地方,而且她与北燕王的关系还比较特殊,不论如何,有些事是无法隐瞒的。
沈青黛横她一眼,“你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有闲心操心别人,我看你就是没教训,记吃不记打!”
林云疏哭笑不得,“青黛,有些事情我的确无法忽视……”
沈青黛才不听她说呢,反正对大夫尤其是一个神医来说,林云疏就是个不配合不好好养病静修的麻烦,沈青黛只恨不得一根银针下去让她在床上老老实实地躺着!
林云疏叹口气,拿起手边的铃铛摇响,知书知墨两人就拿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别庄上的丫鬟,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衣物。
“小姐你醒了?!”知书知墨惊喜万分,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冲上前来各种打量她们主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下到上从右到左……
沈青黛:“本神医亲自出手,她要还不好,本神医的招牌给你们俩砸着玩!”这俩小丫头到底有多不信任她!
知书知墨齐齐冲着沈青黛行了个礼,“奴婢多谢沈姑娘妙手!”
沈青黛满脸的不忍卒视,江湖儿女,她可真是受不了世家大族啰里吧嗦的这一套!“得了,你俩伺候你家主子洗漱罢,庄子上还有其他人在,记得给你家主子好好上妆打扮,别教人看出不对劲来。”
昨晚的事情虽说折腾,到底只是在这个院子里头折腾,其他地方瞒的密不透风,哪怕距离林云疏院子最近的梁梓舒那边都没有察觉任何动静。都这么谨慎了,今日自然更要谨慎行事。
林云疏自己拢了拢耳边垂下的头发,“今日各家公子贵女就该回府了,算算时辰是都该起身了。”
“知书知墨,把衣裳换了,将那套浅蓝彩蝶的衣裙拿来,簪子换成那支桃花白玉步摇,耳垂也换成成套的那对。”林云疏懈怠慵懒的心终于肯勤奋一次了——虽然在沈青黛看来她勤奋的不适合地方——作为习武之人,她居然不想着在习武上勤耕不辍!
作者说:上午在单位忙成狗,下午出单位还是忙成狗。下班回家一看,我家狗在悠哉悠哉地撒娇耍赖卖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