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鬼市。四人乔装打扮一番，在这鬼市之间游荡，鱼龙混杂，真真假假。潘樾时刻观察着，仔细护着杨采薇，以防不长眼的人伤到她。“让开，快让路，快——”身后传来一浑浊男声，很急促。白小笙回头一看，只见一装满重货的车直直冲着他们这边来。“姐姐小心！”说时急那时快，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白小笙就已经抱住杨采薇闪躲到了右侧，好在站稳了没有摔倒，只是白小笙的肩膀撞到了一旁的货架，疼的她龇牙咧嘴。“小笙，你没事吧。”杨采薇还有些惊魂未定，瞧见白小笙不妙的表情，她担忧地上前询问。白小笙摇摇头，揉了揉发痛的肩说道：“没事没事，姐姐，你没事吧。”“没事。”拦住那男子，卓澜江和潘樾跑到她俩跟前，卓澜江揽过白小笙，手轻揉着她的痛处，看向那男子的眼神能把人千刀万剐了。潘樾很内疚，自己没能护住杨采薇又让白小笙受伤。“对不住了，姑娘，我，我走的急，车年老失修……这才……我赔钱，呐，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说着，那男子就要往白小笙手里塞钱，见状，白小笙手挥出了火星子。“不用不用，我我我。”卓澜江眼看这男的靠近他媳妇儿，手一横，挡住了男子的动作。厉声道：“她说不用，没听见吗，快走！”带着面具的卓澜江显着犹为凶，再加之说话时稍狠的语气，男子灰溜溜地推着车走了。“你没必要这么凶的。”白小笙觉得好笑，怎么这也能生气呀。“他害你受伤。”卓澜江不爽开口。“走吧，小笙，谢谢你啊。”潘樾出声。白小笙笑着摆摆手。这小插曲算是过去了，几人继续赶路……——来到一热闹地带，货品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交易在进行着。“画像了，摸骨画像……”一位穿着破旧眼盲的老者在叫卖。“这不是给我们画过像的老爷爷嘛，潘樾。”“是啊。”他们走到老人的摊位，杨采薇蹲下，在老人耳边说道：“老爷爷，这么晚了，您还画呢。”
“哈哈哈哈哈哈，客官的声音好耳熟。”
“我在您这儿画过像，那时他也在。”
杨采薇把潘樾拉到老人身边，又拽着他蹲了下来。老人摸着潘樾的脸，发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我认得，二位是那天造地设的一对。”
二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卓澜江和白小笙观赏挂在木梁上的画，只觉得这老者画工着实精湛。
“诶，阿江小笙，你们要不也画一幅吧。”
“啊，我俩，下次吧，我们还要去……”
话没说完，白小笙就被卓澜江推到凳子旁按坐下，笑眯眯的看着白小笙：“来都来，老人家这么晚了也挺辛苦，咱们就画一幅。”
白小笙哑然，算了，他想画那就画吧。
老爷爷摸了摸白小笙的头和脸，转而去摸卓澜江的，碰到了坚硬的面具。
“客官，能否把你的面具摘下，这样老夫才能画的真切些。”
“要不就这样画吧，没事，爷爷，他不太……”
“没问题。”
话音未落，卓澜江已经把面具摘下，老人细细摸着卓澜江的五官，不一会儿，停下来，执笔开始作画。
“瞧这骨相，二位亦是极为般配的。”
这下，从两个人的不好意思变成了四个人的不好意思。
良久。
“二位，画好了。”老者把画递给二人。
卓澜江接过，画上他们笑意盈盈，手牵着手，瞧着幸福极了。任是卓澜江看过千幅万幅笔底春风的画作，这一幅是卓澜江最为心动的，没有之一。
“画的真不错。”潘樾赞叹道。
杨采薇和白小笙对了眼神，给予了肯定。
“二位客官生的美貌，画上自是好的。”老爷爷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夸赞道。
卓澜江听得悦耳，将画轻轻地收好。
“爷爷，您是不是画过特别多人啊，能识骨，好厉害。”
“前两日，我还给一男子画过，那骨相，好生奇怪，老夫从没见过。”
这话勾起了四人的好奇心，直觉告诉他们不能错过接下来老者的描述。
“怎么说呢，爷爷。”白小笙试探性开口
——
“老头，画像。”
“好，客官请坐好。”
“诶，你浪费这钱来画什么破像啊，还不如去喝酒。”同行的男子对黑衣男子不满的说道。
“愿赌服输，再说，你懂什么，这老头会摸骨，说白了，就是会算命。”
只见对方一脸嫌弃的样子，黑衣男子不理他，叫老人快些给他作画。
老人摸着他的脸，随即画了起来。
“客官，画好了。”
拿到画的男人好似开了怀，朝老人开口：“老头，你说说我的命呗。”
“客官您本本分分，命运自会眷顾。”
黑衣男只觉这是在阴阳他，拔剑指向老者。
“什么狗屁，你信不信……”
他的同伴连忙阻止他，小声道：“别生无端是非。”
随后黑衣男子不服气的随同伴离去。
——
“那时，为不惹事端，我含糊了过去，那二人的骨相狰狞恐怖，所行之事并非见于天日，不是善人。”
说完，老人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他们遗落在我这儿的，我摸着不对，本想报官，可我眼盲不甚方便，还请诸位帮老朽把这事办妥帖。”
四人福至心灵，静默一瞬，给了老人几锭银子，向老人道谢后赶紧离开。
——
回到县衙，关紧房门的四人拿出老人给的东西，置于案桌。
“这种香料很难找，价格极为昂贵，据我所知，这种香料是姜族特有的。早年间，我在鬼市做生意，有人找我问能不能寻得。”白小笙望着香料包缓缓道来。
“这香料是干嘛用的。”潘樾问道。
“重伤时镇痛用的，如若掌控不好用量，轻则会神志混乱，重则迷惑心智。”
众人心思沉重。
“我们今日在那地穴里搜集到的线索，再结合今晚老人给的这包香料。我们不难得出结论，这只黑手来自姜族且身处皇家，就在京城。”卓澜江肃声道。
“他们可能要引发战乱，颠覆一个国家。”白小笙忽而开口。
其余三人瞳孔收缩，内心经历一场地震，齐齐看向白小笙。
“他们蓄谋已久，这是最大的目的。”杨采薇叹息。
“小笙，你的肩膀还好吧，我给你擦药。”
杨采薇拿着药，解开白小笙的衣服帮她擦药。
“没事，就一点小伤。”
“好了。”
月光皎皎，任凭众多云掠过也片叶不沾身。夏蝉鸣叫，鸟儿高叫，愈叫这黑夜快些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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