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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陈皮你看，这风景其实还、呕。”
话没说完，张海灵又趴在船边吐起来。
这表面上的戏班子里就她一个北方人，一不会水，二晕船。打上船起，她就吐得没停过。饶是二月红想在船上让她练基本功，吊会儿嗓子也没办法。
陈皮也没好到哪去。在他人他和二月红的师徒关系本就来的莫名其妙，其中的渊源连张海灵也不清楚。往大理上说，长沙土夫子的招不往外传。往小理上说，浙江人也唱不了花鼓戏。但张海灵吐的不行练不了，二月红一琢磨，好歹明面上的戏班子，他啥也不会不行啊，就将目光转移到陈皮身上。
不过没多久这想法也作罢了，无他，太难听了。
“你口音尚且不论，调子怎么回事？好好一出斩蔡鸣凤你唱得和什么似的？”
二月红被陈皮叽叽喳喳那声折磨的头痛，后面也再没提过让他唱戏的事。
脚踏实地的一刻，张海灵没忍住长叹，“啊！大地！我的母亲！”
话音未落，她就因为在船上卧床太久，腿一软跪了下去。
陈皮扶她起来的同时还不忘补刀，“看来你这母亲不是亲的。”
张海灵不想搭理他，但又咽不下这口气，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立马装乖。她表情变化的实在是非常明显，连一直走在前面只是回头看他们俩跟上没的二月红都能相当确切的肯定她要干坏事。
不是回红府的路，二月红心里有别的打算。
姓张，身手不凡，从东北来。这实在是像极了一个人，或多或少，总应该有些渊源。
出发前他便和张启山互通了信，得知齐铁嘴从东北带回来个小瞎子。又是东北？那么巧。
细想，张启山的副官也是从东北来的，要有亲戚关系，总好过小姑娘一个人在长沙举目无亲。
二月红遣人带陈皮去了红府，自己则带着张海灵去找张启山。
张海灵全程头昏脑胀，要是她知道了即将见到的人，绝对会后悔来长沙。
张启山她不认识，但年年来本家拜年的张日山她还是很熟的。谁让她住在本家那深宅大院，平时只能和一个男孩接触。偏偏那男孩话极少，像个闷油瓶，话往肚子里咽。
门口值守的士兵，一个赛一个眼熟。张海灵这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摆着巨大佛像的院子里，有一位身着军装，她一看到就知道要玩完的人——张日山。
像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张日山眼里闪过诧异，但军人的素养告诉他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您来了，佛爷在书房等您。”
谁能告诉她那个佛爷又是谁？？？
张海灵完全昏了，昏了头了。
她失忆是装的，在陌生人面前还过得去，偏偏是这种程度的熟人，被揭穿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任由张日山的指引，她跟在二月红身后，脚步虚浮仿佛在做梦。
头一次觉得族里人多是种麻烦。
二月红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些天的事，张启山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见到张海灵较长的两根手指后，那份猜测便从九变成了十。
张启山思索片刻，先请二月红回了府，又保证今晚一定会把张海灵送回去后，没刻意放轻语气，凝视了张海灵许久，“你是本家的？”
“呃……算是吧…”
“你们那边出事了？”
那何止叫出事，简直是玩球了。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忍住了没说出口，“事还挺大的。”
张启山大概也了解那边的情况，在他把张日山一众人等带回长沙时，本家已为了传说中的新族长乱成一锅粥，后来再也没听过那个族长的消息，心里就有了数。
“你想留在我这儿，还是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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