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许绍维被她勒住脖子，脸涨得通红，他脸上笑容越发欣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愿意的，就不要强加给别人，可是我不从你身上报复得到我缺失的那部分，我该如何自洽呢，“谈咏芽，你有时间在这里和我拉扯，我劝你倒不如想想办法，我现在手握你们侵犯教师隐私、恐吓教师的证据，怎么看你都要吃亏，要不这样吧，你去体高找当年那位‘校霸‘，让他给我道个歉，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我绝不再打扰你这个好学生半分，毕竟下半年我的奖金还要靠你们头部选手贡献，至于另一个下下策嘛……我还没想好，你给我磕三个响头——”

孔繁一一拳下去把他镜片都打歪，显然是听不下去了，“你贱不贱——”

许绍维彻底挣脱了桎梏，倒在地上，眼睛瞬间青紫、也不着急起来，剧烈咳嗽后，说话语速慢了下来，“孔繁一……你那点底细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和教师恋爱，清源校长，也就是你爸，也不会把姐妹花着急一起调走，她们要是没走，我也不会顶上来了，我谢谢你……”

远处风景如烟，咏芽沾湿的睫毛看什么都带了一层重影，外面的世界还是很美，蓝的天，浩瀚的云，新丽规整的街道，像一幅栩栩的油画。她背起了书包，决心给一切都画上句号，所有的决心都化作了一个背影、一句轻飘飘的话，轻到几乎听不见哭腔里的鼻音。

“你不用费尽心思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了，我退学。”

孔繁一多碰他一下也嫌手脏，厉声警告，“你以后出了清源见到我都绕着走，被我撞上非扒了你的猪皮不可。”

明珺追出来的时候，咏芽在车站等车，她鼻头酸红，一个劲地道歉，咏芽安慰的话落在嘴边迟迟开不了口，明珺的挽留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心，明珺从钱包里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她，拜托她一定要收下，咏芽万不肯拿人手短的，推搡之下钱花花撒了一地。

两个人都对友谊感受到微妙的变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明珺，我们都冷静下吧，我先走了。”

不会再有比今天更糟糕的了。

逃离令人窒息的世界，哪怕能缓一缓也好。

咏芽果然如她所说办理了退学，签字那行需要家长，她在校外随便找了个摆摊的阿姨帮忙，许绍维难得没有再为难，交接时面无表情，咏芽赶时间，恨不得他动作快点再快点。以前走过无数遍的楼梯、走廊，从今天开始也都是过去的回忆了，还有跑了无数个圈的操场，以后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倍感轻松，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但是心空空的，脱离学习环境，看到的是人来人往的街道、琳琅满目的百货大楼，不再是日日重复的书本，一边被分散着注意力一边思绪放空，就好像一个……无业游民。

而且不上学不代表可以待在家，目前瞒着父母退学的她，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早上依旧要按点起床，将校服上衣和百褶裙熨烫平整，吃早餐、整理好书包出门，但是目的地已不再是学校。

而是汤山部某家24小时营业的自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