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正在看信,他近来重新收到了来自遥远的中国的爱人回信。
现在中/国那边,星星之火和三座大山之间的较量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林杭作为情报人员,潜伏在敌军内部,就连化名都是假的;瓦西里的信实际上已经寄出一年有余,一直压在中/共领导人那边,林杭回中央述职的时候
,才收到这封信,他也将回信通过电报拍向苏联,穿越战火纷飞,让他的爱人安心。
夏威尔和林杭也是很好的朋友,他和瓦西里一起看信,字里行间都是对瓦西里的思念和爱意,希望还能活到战争胜利的那一日,再度重逢。
“你看,昭昭提到你了,他也想要邀请你去中国,去看《国家地理》里的万里河山。”
瓦西里提到林杭时,满脸幸福的笑容。
“到时候我们要一起去那个美丽的国家,在林的故乡和他见面。”夏威尔明媚地笑着,这份友谊地久天长。
有了回信,瓦西里就放心了;他不会再给林杭写信,他的林杭现在正进行一场伟大的斗争,儿女情长,让与家国大义。他也是卫国战争走出来的,完全懂得林杭的心。
“夏威尔”瓦西里贴到他耳朵旁,轻声道,“你想回德国吗?”
“???”
夏威尔张大嘴巴,好一会才道,“我想。”
是的,他想回到德国,那里是他的家乡,是他千年魂脉的延续,是他心心念念的故土。
谁也不能阻止想回家的孩子投奔自己母亲的怀抱。
“在苏联,平调战区的军官,有赦免战俘的权力——萨沙,在亚洲战场,中国东北,参与了对日本关东军的进攻,他是指挥官,他有这个权力。”
亚历山大和瓦西里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夏威尔也不知道萨沙有这种权力,这完全取决于军官愿不愿意赦免。
“瓦列什卡”夏威尔不明白,“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你是德国人,即使你和萨沙相爱,你也要记住,自己是德国人。萨沙也不是普通人,他是苏维埃上校,更是你的长官。苏联不适合你,你得回去。”瓦西里认真道,此时的他,让夏威尔回忆起那夜柏林城中气势逼人的瓦西里上尉。
夏威尔凝望着他,他好像不认识他了。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瓦列什卡,你有什么瞒着我吗?”
瓦西里倏然哈哈一笑,“我的夏威尔,瞧你吓得,我能吃了你不?说起来,萨沙那么喜欢你,你要是想,他可以马上带你回德国。”
夏威尔眉毛轻舒,伸手锤了他的肩膀一下,“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依然对我抱有敌意呢!”
“那我可不敢,我怕你生气,就不给我调苹果酒啦!”瓦西里给了他一个吻面礼,“亲爱的夏威尔,你如果想回德国,可以跟萨沙说的,他一定会放你回去。”
原来,不需要等待太久,只需要平调战区的军官愿意使用豁免的权力,他们就可以回家。得知消息的夏威尔立刻就要去见萨沙,瓦西里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他总是希望这个年轻的德国人能够如愿以偿。
瓦列什卡,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做好朋友,一生一世的好朋友。
昭昭,可你没告诉我,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我该怎么办?
“萨沙!”
正在办公的上校已经习惯了夏威尔敲完门后就直接跳到自己怀里的场景;这只可爱的小夜莺一直都能让他心情愉悦。
“怎么了?我亲爱的夏威尔?难道是森林不够美丽,才让你这只欢快的夜莺来我这儿诉苦?”上校挑眉笑道。
“亲爱的萨沙,听说你曾经是平调战区的长官?”小夜莺挑明来意,温柔笑道。
亚历山大笑容依旧鲜艳美丽,“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了?”
“平调战区的长官拥有豁免战俘的权力,至少也能让他减刑,不必在这里辛苦劳役很多年——萨沙,我想回家,他们也想回家。”夏威尔抬着眉眼,亚历山大这一年多以来对他都特别的温柔,让他敢于平视这位一直都高傲的苏联上校。
亚历山大依然在微笑,抬手轻轻掐住他的脸。
“小夏威尔,我说过,你不能再向我提出这种请求。”
年轻的德国人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自己,但他依然鼓起勇气,“萨沙,我求求你,帮帮我好吗?”
“小夏威尔”亚历山大笑着摇头,“他们身上都沾满了血,他们该为此赎罪,直到苏联愿意豁免他们;你不是一直都明白么?为什么现在又要向我提出这种无理的请求呢?”他将吻落在夏威尔微微颤动的双唇上,娇艳欲滴的唇瓣是甜蜜的苹果花。
“你是我的玫瑰,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带你回家;你不愿意陪着我了吗?”
夏威尔将双唇移开,这让压在自己唇瓣上的柔软瞬间抿成冷硬的直线。
“对不起……看来我还是太过天真,也是资本主义的侵略国出来的国民,实在不该向苏维埃的上校提出任何要求!”夏威尔挣脱他的怀抱,脚步生风一样地跑出办公室——谁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亚历山大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慌张与心疼,但很快又湮灭在苍茫的冷淡之中;他怎么能和自己提这种要求!他想走!想离开自己!
他摇了电话,把瓦西里叫了过来。
当瓦西里和他见面的那一刻,他直接逮住瓦西里的衣领,将他按倒在桌子上,“瓦列什卡!”
瓦西里可没惯着他,掰着他的手臂,将他狠狠搡开,“萨沙!你又在发什么疯!”
“瓦西里!”亚历山大冷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最清楚!”
“哦!亲爱的萨沙!你这句话可让我一头雾水!我在帮你们,你还不领情?”瓦西里冷笑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你欺骗?我无动于衷?你们都是我的朋友,难道我就忍心看他一步一步地沦陷在这种虚无的感情里吗?!你太自私了!萨沙!”瓦西里怒道。
“我爱他!”亚历山大靠在墙壁上,脸色苍白,“我爱他!我没有欺骗他!我不能让他走!如果该死的兰多尼斯走了!他也会跟着他离开的!”
尽管亚历山大从来没有对夏威尔说过爱,但是瓦西里知道,他很爱夏威尔,可是爱情之中不能掺上欺骗,这是背叛。
他上去抱住萨沙,轻声道,“亲爱的萨沙,你听我说,夏威尔也很爱你,可他同样爱他的德国,爱与他相依为命的兄长和朋友,你不能这样自私,你在剥夺他的所有。”
“瓦列什卡”亚历山大将他当作自己最最要好的朋友,很多心事都只和他一个人说。“可他爱自由,夜莺一旦见过更广阔的森林,一定会抛弃这片旧原野的。”
“我的萨沙,你应该学会去相信自己爱的人;苏联能够击碎纳粹德国的心脏让他向我们臣服,可你能击碎夏威尔的心脏,让他生不如死地活在你身边吗?你得分清楚,你和他之间,可没有什么国仇家恨。”
入夜。
亚历山大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已经足足一个小时,他是最高长官,这层楼只有他一个在住,不然他的手下们看到他像中邪一样地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一定会被吓死。
亲爱的夏威尔会和他闹别扭吗?
他总会响起他们的第一次,那朵饱含泪水的玫瑰跪在自己自己面前,只为求另一个人的安好。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无比抓心挠肝,即是后悔自己不该胁迫玫瑰为他盛开,再者他害怕这朵玫瑰其实从来都不爱他,只是为了兰多尼斯,他愿意待在自己身边。
经历过一番深刻的思想斗争后,他敲响了门。
意料之外,门很快就开了,穿着丝绸睡衣的小玫瑰睁着那双明媚如星辰日月的眼眸,无辜地望着他,“萨沙?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萨沙想了很久的话语瞬间都憋回去了,他走进房间,发现那张凌乱的大床早就收拾干净了,上面还扑了最柔软舒适的床品,是他最喜欢的克莱因蓝的颜色。
“我等你很久了……”小家伙糯唧唧地说,“我困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睡着了。”
他伸手指了指床,“我新买的床品,很适合你,是你最喜欢的克莱因蓝。”
亚历山扬眉而笑,笑得无比畅快和欣喜,
他抱着夏威尔转了好几个圈圈,双双落在柔软的床榻上,瑰丽的克莱因蓝里;他将手放在夏威尔柔软的金色发丝里,发出高兴至极的喟叹。
夏威尔!我的小夏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