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大概也是世明市天气最多变的时候，傍晚从医院出来时外面正在下小雨。
周汝正撑开伞，将副驾驶的许晏昭送至公寓门口。
他晃晃手机，“晏昭后辈想到答案就联系我吧。”
许晏昭并没有留他，和他告别后进入了楼内。
房间的灯开着，风裹着雨水滴落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凝成一股水路缓缓向下。
许晏昭想拉上窗帘，却发现周汝正还停留在楼下。
手机正好在此时震动，屏幕显示是汝正前辈来电。
“前辈。”她按下了接通，视线不偏不倚地与楼下的人相对。
“到家了吗？”电话那头柔和又有厚度的声音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明天从早上就会开始下雨，出门注意安全，要一步两步慢慢走哦。”
他的视线未曾有片刻的转移，像是某种等待主人指令的大型犬科动物。
“汝正前辈也要注意健康，不要生病受伤。”
得到答复的小狗眼睛似乎更亮了些，将手举过头顶挥了挥作最后的道别才驾车离去。
“看起来你们的关系正在朝下一个新阶段发展。”
大门再次被推开，背着双肩包的文东恩提着便利店的袋子走了进来。
“毕竟素禧的尸体已经临近医院的存放期限。而且尸体在太平间存放久了会开始腐烂，我们必须得加快速度完成计划。”
文东恩把袋子提至厨房，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打算整理进冰箱。
许晏昭一眼就看见了混在其中的紫菜包饭，“今天又打算吃紫菜包饭吗？”
“学校最近快考试了，吃这个方便点，能多腾出时间复习。”
“快考试了更应该吃得更好一些。”许晏昭一把抽过文东恩手里三角饭团样式的紫菜包饭，“你现在既要学习，又要兼职家教，只吃紫菜包饭会导致严重贫血的。”
再次从冰箱挑拣出几样食材后许晏昭才重新关上冰箱门。
“冷面怎么样？”
虽然许晏昭嘴上这么问着，然而手上却已经将面扔进了锅中。
热水沸腾后的蒸汽徐徐升起，许晏昭挽起袖子，手臂上烫伤的疤痕蓦地暴露在空气中。
“是伤口开始疼了吗？”
文东恩倏地瞪大了眼睛，连忙走到许晏昭身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疤痕。
“没事的。”许晏昭看上去要平静多了，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就算疼也能提醒我不要忘记伤疤是怎么来的嘛。”
说着她弯起眉眼，仿佛这是件最好不过的事。
“你不应该在体育馆帮我的...”文东恩却仍旧盯着她手上显眼的疤痕，“这样朴妍珍她们也不会对你动手...”
“东恩啊。”许晏昭猛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没有什么应该与不应该，这是我选择愿意去做的。”
说话间她逐渐靠近文东恩，慢慢捧起面前人的脸颊。
“那些施暴者永远会为自己的恶寻找千千万万，甚至是违反道德的借口。”
“你不是第一个，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不要想着为她们找借口。”
“我们只有一件事需要去做——”
文东恩眼睁睁地看着许晏昭眼底的兴奋扩散到双眸，随即燃成一团火焰。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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