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本就安静,叶归不自然的突然发言更是让空气诡异地更加安静了几分。
“叶,师兄你……”
饶是李子墨再迷糊,也是在那一瞬听清了叶归所言,一时间原先对叶归的敬畏与后怕早已化为了突如其来的感动。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与镇尺亲密接触的两块皮肉,此刻正密密麻麻地叫嚣着疼痛,全身的所有重量,都汇聚到了那不大的地方上。自己尚且如此,师兄饶是再有经验,也禁不住这般成倍的疼痛,何况师父吩咐的两人一起,自己又何敢阳奉阴违。
“师兄,没事的,师父平白为我挡了那一箭,有些怨气也无妨,何况这些本就是我该受的。”李子墨撇撇嘴,自认是接受了跪镇尺这件事,但他自认为的心甘情愿的理由却让叶归一头黑线,若非两人都在罚跪,他真想上去给这个小子一拳,左右今天也逃不过一顿罚,但这种事在师父房前,也只能想想罢了,则今天就真的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只是,叶归却忘了,噬心丸一事已轻足够让他竖着出来,横着出去了。
两兄弟从一早到现在已经跪了两个时辰,蓝晖却迟迟未曾露面,细细麻麻的密汗已浸湿他的衣服,李子墨虽是疼得难受也仍是安分地跪着,至于叶归,身上背着事,再能也不敢在此时此地死命作。
“你俩把镇尺捧进来跪!”门未开,却是出乎意料地传来了蓝晖略显愠怒的声音,显然这老是不会打算给这俩气死人不偿命的徒走弟好脸色的。
意料之中,蓝照今日无论如何定会让他们进门;
意料久外,蓝晖今日居然没在门外晾他们一天。
“师父!”
难兄难弟规规距距地捧着镇尺进门问安,然后乖巧地继续跪镇尺,两个时辰的跪候,二人的膝盖无不难受,起身后重新跪落,密密麻麻的疼痛更是让二人再度疼得牙咧嘴,不情愿却又老实无奈地跪着。此时此刻,蓝晖一句起身都将对他们是莫大的恩赐。
“嗯,你俩倒是惯会给我准备大惊喜,我倒不知道自己收的两个徒弟,都是有大能耐的”,蓝晖默默压下心中怒火,边捧起茶盏,边提点道:“叶归,莫忘了你欠我一个解释,现在该还了。”
虽是早有心理准备,突然被提点到,叶归还是冷不防一颤,随即膝行上前笑道:“师父,我若说是不小心误服的,您可信?”
然而,话落。叶归便收到蓝晖冷冷目光的扫视,随即那盏茶稳稳地泼在了叶归脸上,滚烫,鲜红;能躲但老实地受下了。
其实,在叶归说出这句话时,他就立马后悔了,他早该知道,师父不是自己能一味糊弄的,而且还是如此不走心的说辞。
“大师兄,可清醒了?”冷冷的提点再次从蓝晖口中发出,“还是说,不够清醒?”
蓝晖始终上座,语气冷冷地似是为叶归这般说辞不满,只是手中还端着那盏空的茶盏玩味地盯着叶归,并没有打算放下的意思。
“弟子知错,弟子认罚。”叶归身体前倾,稳稳接过了蓝晖手中空着的那杯茶盏, 恭敬地端着,却仍跪着将头埋得老低,脸却是火辣辣地疼。
“我刚刚问你什么?”
“冥顽不灵,死不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