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四起,竹影摇曳,危险的气息裹挟着程云司,第六感告诉他这里危机四伏,不可久留。他举目四望,四面竹影森森,辨不清方向,抬头看无星无月,分不清时辰。
风声渐弱,雾气愈发浓重,他不敢再犹豫,索性解下发带蒙住眼睛,随心而动。
开始时程云司试图跑着出去,很快周围越发安静,憋闷,潮湿的空气似乎凝滞许久,四处都是灰蒙蒙的,喘不过气的程云司不得不停下,一脚深一脚浅地慢慢走。
突然,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入耳中。
水,有水必有地势差距,往往有路。
顾不得许多,他忙静下心来听,顺着声音探过去。
蒙在眼前的发带不知何时滑落了,紫色的湖水金色的浪花层层叠叠,拍岸而来。
这等奇异景象,程云司瞪大了双眼,不等他慨叹,浪潮扑面而来,他不敢耽搁拔腿就跑,还是被潮水拖进了漩涡里。
“救——”他发出了短暂而急促的一个字,眼前似有火光划过,很快像被扼住了喉咙再发不出声响。
不正常的热从背后蔓延至全身,说不清是疼痛还是愉悦。
身后的人犹不满足,不安分的唇舌流连在他的耳廓,耳尖尖的疼痛稍微唤醒了被高热冲昏的头脑。
隐约见一面铜镜,耳上有华光。
“美人儿这双眼睛真真漂亮极了。”十分冒犯的调笑。
若是平常,程云司八成已经拿起自己的绸带抽在这登徒子身上了,但今天,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挣开压住自己双手的另一双手。
“成璧。”不等程云司说完,身后的人坏心思更甚,又一次深顶。
“我在。”
突然遭受袭击,让刚从噩梦中惊醒本就毫无防备的程云司眼里再度泛起泪花,惊骇之下手骤然向前,失手打碎了琉璃杯。
“怎么这么不小心,罢了罢了,水洗的琉璃都比不过你一双眼,一个眼神。”
成璧直接按住了他的手,任由锋利的碎片刺破两人的肌肤。嘴里又开始说些不着调的荤话,另一只手也不停,往程云司嘴里塞了两颗药丸。
徒劳的挣扎是意料之中的,压制是毫不费力的。
“杯子碎了不能多喂你些水,药还是少了,早知你试药多年,下了两倍的药量还是提前醒了,可惜。”
“混蛋。”程云司挣扎无果,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用力握拳的双手渐渐失了气力,如同被抽去了筋骨,软绵绵的落在塌上。
垂落在镜子前,鲜血淋漓。
“彼此彼此。”成璧说罢一把捞起他,任由他无力的靠在怀里,又坏心思用手捏住他的下巴,一个绝不温柔的吻。
成璧手上的血分不清是谁的,最后落在了程云司脸上,颈上,锁骨上,腰上,背上,腿上。
正是欲望为囚,甘作囚徒。
琉璃碎片上的血迹顺着弧度往下滑落,一滴一滴融在一起。
“兄长。”
枕上斜立的铜镜冷漠地注视着一切,不管这鲜血淋漓的情爱多么荒唐。
云行月出,月辉无私地照耀大地,却怎么也照不进这漆黑的角落,但没关系,成璧已摘下天上月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