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时,阳光依旧刺眼,雨停了,我起来时嘉言还没起,想起昨天晚上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向窗外看去,地面都是雨水,地上的痕迹来看,昨天并不像刮风了。
我不会做饭,这些天一直是宋嘉言在做,因为昨天晚上实在太邪门,我上下检查了这房子,都没什么变化,尤其是宋嘉言的房间。
窗子是锁的,也没啥怪的,我倒是有点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做梦了。
放心不下我又给老舅打电话,但他依旧不接,发信息也不回,他总是这样,关键时刻人找不到。
宋嘉言起的时候已经晌午了,我们两个吃了饭正商量什么时候去上海,什么都买好了,我们俩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够了。
宋嘉言害怕晚上再出什么幺蛾子,提议今天晚上就走,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我们把家里门窗都关了,拽着行李箱就走了,走的着急怕来不及抢到今天晚上的车票。
陕西到上海的路程不近,做火车也得十几个小时,我们半夜2点上的火车,买的软卧,都是下铺,宋嘉言在我对面,上了火车他就睡着了。
我睡不着,车厢都关了灯,上面还有人打呼噜,要是真能像嘉言那样愁来的快走的也快就好了。
余京的事我是挺愁的,虽然说他在我父母那应该没什么事,但我就是愁。
火车在轨道上行驶的软趴趴鸣声和车厢内微微弱弱的交谈声显得很沉闷,我热得烦躁,推开了被子靠在隔板上坐了一会,随手摸了摸胸口,石头还在,但他不发光了,前几天还发微光,或许是失效了。
隔壁声音透着隔板传来,朦胧不清,低沉,我以为是他们在交流。
“这批货。。。上等的。。。赚。。。哈”我脑袋抵在隔板上听不真亮,但这几个字眼还是传入我耳朵中了。
直觉告诉我这对话所含信息量很大,我把耳朵贴在上边,试图听清。
另一道声音传来:“这批交出去,咱去天平山捞一批。”
这两个人是在做什么交易,上海确实地广人多,什么样的活都有啊,怪不得江二少介绍的人在上海。
后面他们两个唠了几句家常话,我没听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到上海至少得晚上七八点,好好睡一觉,至少睡到下午是没问题的。
虽然火车上的卧铺不大,但在火车上确实嗜睡,可我却是被宋嘉言吵醒了,他捣弄着什么东西,霹雳乓啷的。
我抓了抓头发,哑嗓着声音问他:“几点了?你鼓丘什么呢?吵死了。”
“还睡呢?房子着火你拍照,家被偷了你睡觉?!”我看他双手插着腰,无奈的样子,我目光向上看去,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什么家偷了,怎么了,谁怎么着你了?”我搓搓眼睛。
“钱被偷了!”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地上行李箱开着,显然是他刚刚翻找过,我们这一间的人早都走了,就剩我们两个。
“怎么回事?真丢了假丢了。”我鞋也没穿就下床查看行李箱,虽然说廓道很窄。
宋嘉言坐到床上,双手杵在双腿上:“大概半小时前,我起来了没事干,盯着地上发呆,就看见行李箱一角露了出来,我记着上车的时候我给它塞到最里面了,我觉得不对劲就给拽了出来,一拽倒好,行李箱开了。”
说着他给我指了指扣锁处,那地方被撬弯了,显然硬打开的,我们的行李箱是密码锁的。
“我说这不能是被偷了吧,我翻开看看,里面衣服被翻的零三八四的,打开最底下那层,钱不见了。”
银行卡的钱被我们俩取出来了一半,图个方便,放行李箱最底层也是为了防止被偷:“这小偷怪啊,怎么那么多行李箱偏偏挑咱们这个,现在人都下的差不多了,说不定他早跑没影了,咱们报警也没办法找回来,还好只取了一半,另一半在银行卡里。”
我记着我出门的时候把银行卡装在裤子口袋里了,工装裤的口袋大,还有纽扣,风险不太大,再说我睡觉的时候还一直盖着被子。
我摸向口袋,坏了,里面是空的,我又摸了摸另一边的,还是空的!
“卡呢?你别告诉我卡也没了。”宋嘉言疑惑地看着我。
我拽拽耳垂:“没找了。”
“颇烦!”他摸了摸脸。
这下子好了,一分没有了,我们两个心都挺烦的,躺在铺子上一趟就是一下午,可算等到了地方。
我们在上海没有认识人,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江二少在此之前把地址发给了我,现在没有钱,打不了车,也住不了旅馆,唯一的办法就是走过去。
行李箱也坏了只能扛着,我和宋嘉言轮着扛,靠着导航走的稀里糊涂。
看不明白的地方,还要找路人问一问,但有的人说着上海话一点也听不懂。
行李箱扛着也怪难受的,我实在受不了了,把行李箱放地上,翻出一袋医护品,本来是买来为了防止受伤什么的,里面有两卷绷带。
我全部拿出来,把行李箱绑上了两三圈,系了个死扣,确保不会开了才拉着走。
上海看样子是刚下过雨,有的地方还有水洼,我们沿着路边走,不知道哪冲出来的车。
速度惊人,把水坑里的污水都溅了出去,周遭的一切都无一幸免,包括我和宋嘉言。
我穿着白衬衫,宋嘉言穿着蓝色衬衫,脏水泼在上面尽显出来,我只觉得腹部一凉,我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
宋嘉言更是愤怒,指着那辆跑过去的车就是狠狠的骂。
大概又走了半小时,我惊喜的发现,我们迷路了。
再也走不动了,我感觉两只脚不是我的了,难受得想龇牙咧嘴,我拽住宋嘉言的胳膊:“嘉言啊….我走不了了,能不能走到地方了。”
“再转转,应该快了,导航不会错的吧。”
我一下子跳上了行李箱上,整个人搂住行李箱,呈趴着的姿势。
“喂,你怎么躺上边了,你这么重谁能拉得动,你还当小时候吗?”宋嘉言抖了抖行李箱试图把我弄下去,可我抓的牢牢得根本甩不开。
我气喘吁吁地说:“唉,你说怎么这么倒霉啊,那么多钱就没了,早知道会丢我就在西安多花点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两个就是经验太少了,出师不利了。”宋嘉言拉着我往前走。
我挥了挥手:“咱两个不会死在这了吧?”
“坚持坚持吧。”
我迷迷糊糊着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宋嘉言突然把行李箱扔在地上了,人也坐地上了。
“到了。”
我被震得清醒了过来,面前这是个老宅子啊,感觉比老舅家的还破,那个人就住这?
我拽起宋嘉言和他一块去敲大门,敲了两声没人答应,我突然拍的力气大了点,也快了点。
“啪啪啪啪啪。”那声音巨响,我就不信这样他还听不到。
“敲萨么?”宅子里男人的声音也大。
大门被打开,又高又瘦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夜色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我们是江延介绍过来的。”
男人凑到我们跟前,脸贴的很近,似乎在审视我们,离得近我能看清楚他眼睛里闪着光亮,可能是月色映的。
“哦~两个小赤佬,口杠无凭晓得?”他语气戏虐,听得让人不舒服。
“小赤佬什么意思?”宋嘉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