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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理

主角在反派道路上越走越远

“处死这畜牲已是人之所向,难道应大人要逆民心而为包庇这畜牲?”贺璋说道。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贺公子饱读圣贤之书,更加懂得此理。”

  “应大人这是要做定了大邺第一人?”贺璋眯了眯眼睛,眼中暗芒一闪而过,“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应大人更应该懂得此理。”

  就在这时猫妖忽然张狂地笑了起来,贺璋见状,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真是一场狗咬狗的好戏!”猫妖止住笑,目露狠戾之色,“要杀就杀,别在这里婆婆妈妈的!”

  “本官审案岂容他人置喙。”应如是目光严峻地扫过堂下众人,最后落在猫妖身上,“本官问你,你可识得宁玉折?”

  “宁玉折”三字落下,堂下众人面色各异。猫妖目光微闪,一口否决道:“不识!”

  “本官几日前翻阅旧宗,偶然间发现一起案子,颇令本官在意。”应如是凝视着猫妖的眼睛,缓缓说道,“今岁二月于沁园湖发现一具溺水女尸,案宗记载此人名唤宁玉折,何处生人无人知晓。此案于三日后以该女子自落于水中结案,个中事由却不清不楚,本官以为这是一桩疑案。”

  “应大人这是何意?”一直站在贺怀珝身旁的华服男子说道,“这是与本案无关之事,还忘大人不要本末倒置!”

  “文兄,不要激动。”贺怀珝将文玉溪拉了回来,从容不迫地对上应如是的目光,“应大人空口白牙说这是一桩疑案,可有证据?”

  应如是坦然答道:“仅凭本官多年来的断案经验便可发现其中有三点可疑之处。第一则是爰书中表明宁玉折身上有多处外伤,骨折。第二则是当时宁玉折手中握有一块玉佩,却不知其来源。最后则是这卷宗本该存放十年,而为何却被本官在销毁卷宗之处发现了此卷宗。如果不是出了纰漏,这卷宗恐怕早已不存于世。”

  “应大人不愧有‘孟津之珠’的美誉,当真是舌绽莲花,让在下佩服。”贺怀珝说道,“不过这只是大人片面之言,此女生前的伤处说不定是自己做了什么偷鸡摸狗之事,被人伺机报复。至于玉佩,现在何处?最后这销毁卷宗之事,或许是长史出了纰漏,误将此案宗拿去销毁。”

  应如是与贺怀珝的目光相接,似有刀光剑影。应如是说道:“贺公子所言极是,以上仅是本官的刍荛之见,本官这里倒是有人证物证。来人,传文府丫鬟悦音。”

  贺怀珝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他的袖子被人扯了扯,文玉溪面色惨白,目光焦灼地望着他。他猛地扯回袖子,眼神阴鸷地盯着走上堂来的悦音。

  “民女悦音,叩见大人。”悦音伏在地上,声音颤抖。

  “悦音,你不用害怕,将你所知道的事说出来就行。”

  “是。”悦音目光瑟缩地看了应如是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去,“奴……民女是伺候二小姐……也、也就是玉折小姐的人。二小姐是去年暮秋进入文府的,小姐生性淳良,却偏偏入不得大小姐的眼。大小姐将二小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稍有不顺心便拳打脚踢或者差使下人打骂二小姐,而二小姐每每都是默默忍受。府里的人都不待见二小姐,幸而二小姐身边常有一只白猫相伴,民女总是看见二小姐坐在石阶上对着那只白猫说话。今年花朝节的时候,大小姐回来的很晚,我伺候小姐沐浴更衣的时候发现她出门时佩戴的雁纹荆山玉佩不见了。直到第二天我出门采购时才在二、二小姐手中看见。这件事发生后没多久,有一个自称是府衙令史的长者找上我,将一块玉佩给了我。”

  说着她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立刻有衙役将玉佩呈给应如是,那块玉佩正是悦音所说的雁纹荆山玉佩。

  “敢问悦音姑娘你与那位长者是否相识?”贺怀珝问道。

  “不、不识。”

  “既然不识,他为何又将这玉佩给你。”

  “那、那位长者说那日在人群中看到我掩面哭泣,认定我与二小姐有些情谊。他说他遭人威胁,逼不得已要昧着良心行事,将这玉佩托付给我只是为了减轻一点他身上的罪孽。”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文家居然还有位二小姐,从未听到过风声。”

  “我忆起来了,今年仲春在沁园湖发现了一具女尸,没想到居然是文家的二小姐。这文玉简为人跋扈,莫非真的是她将那位二小姐杀死的?”

  “文家的态度模棱两可,我看八成就是心里有鬼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让这妖怪来寻仇。”

  “贺大人素来沉溺女色,恐怕贺大人与此事也有关连。毕竟文玉简使一点狐媚之术,他的魂儿都会被勾走了。”

  听到周围人堂而皇之的议论,文玉溪忽然暴跳如雷:“说谎!你说谎!宁玉折那个贱女人明明拽的是我的双鱼玉佩,文玉简那时——”

  文玉溪的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他捂着脸,目呲欲裂地瞪着贺怀珝:“贺怀珝!你居然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他伸出手想拽住贺怀珝的头发,却被身旁的衙役反剪双手,挣扎着大喊大叫起来:“你们这些贱民,竟然敢议论文家,你们这些人都不配给本公子提鞋!贱民!”

  “他在说什么,他不会疯了吧?”

  “我平素就听闻这文家三公子不仅荒淫无度、耽淫男色,还服用禁药,这人肯定是药瘾又犯了。”

  在窃窃私语声中文玉溪忽然面露惊惧之色,以头着地拼命地向外爬去,嘴里淌着涎水,发出阵阵呻吟:“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宁玉折不是我杀的!不是!要找就去找文玉简!是她叫我把你推下去的!你、你去找她……对!还有贺怀珝!滚开……”

  众人见其发冠掉落,面色狰狞犹如厉鬼,就明白这人是疯了,他的话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文家为何要叫这么个废人过来?”

  虞鱼将视线转到苏尧身上,她凝视着苏尧的眼神深处,斟酌着开口:“文玉溪是一个弃子。说到底他杀了宁玉折这件事跟文家没有任何关系。弃车保帅,到时候文老爷与其断绝父子关系,也不会影响家门声誉。”

  “啊——”苏尧嘴角弯了弯,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你如此确信这件事跟文家没有关系。”

  虞鱼心里一惊,有些慌乱地别开眼:“这、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苏尧点点头:“很聪明,但我想应该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

  “把贺家也拉下水。被逼入绝境的时候,想着要是有另一个人陪我该有多好。”

  虞鱼皱了皱眉,心里一阵烦躁。她很讨厌苏尧总是说一些意味不明的话,就像是在暗处埋了一个钩子,她不知其处要时刻提防。但当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与之周旋时,他又若无其事地收起了锋芒。正如现在,她猜测着他的用意,他却没了下文。

  “没曾想文兄竟是这样的人,先君曾劝我远离此人,是我识人不淑今日才看清他的真面目。他竟如此污蔑于他有授业之恩的老师!难道只因先君治业甚严,让其多年来怀恨于心。”贺怀珝悲痛欲绝地说道,“先君桃李满天下,就连当年陛下也曾于泰华殿前尊称先君一声‘恩师’。先君若是泉下有知,岂能瞑目!”

  贺怀珝的慷慨陈词吸引了虞鱼的注意力,此番话当真是走投无路,竟然连天家颜面都被搬上台来……她望向应如是,后者难得沉默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猫妖倏然大笑起来,众人都被这笑声震住了,“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人族的世界,强权当道却要美名其曰为妖族着想!可怜妖族被这小恩小惠诱惑,生生自断羽翼,甘愿被你们人族驯服!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恶心!我丹青这辈子野性难服,永远不会对人族下跪!”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一头戴帷帽的黄衣女子信步走上前来,她身后跟着一位青衣男子。那男子生着一双极其怪异的竖瞳,眼神阴冷。

  “贺璋曾任太傅,对陛下确有传道解惑之恩,他当时确能担得起陛下的一声‘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古尚有大义灭亲杀父正道,今人仿之有何不可!”黄衣女子的声音掷地有声。

贺怀珝没想到有人会驳斥他的话,转身望向说话之人。一阵无言地打量后,他忽然面色大变,身形不稳 ,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姑娘说的有理。”应如是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对着黄衣女子微微颔首,继而目光一凝望着贺怀珝说道,“我曾让鹤使调查贺府,于一密室中发现此账本。其上皆是与贺璋往来之人,送礼多少皆载其上,而文玉简的名字也出现在上面。我会将账本呈给皇上,其中罪责亦由皇上定夺。”

  见应如是手中拿着的账本,贺怀珝后退几步,竟然一屁股坐到在地,失魂落魄地呢喃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

  这一案审了两个多时辰,虞鱼从公堂走出来时天边已是余霞成绮。文玉溪亲口承认是他和文玉简杀害了宁玉折,花朝节当日他与文玉简在回文府的路上碰到失魂落魄的宁玉折,起了口舌之争,文玉简迫使他将其推入湖中。后来又让贺璋收拾残局,了结了此案。至于猫妖虽仍逃不过被斩首的命运,但她知道他的心愿已了。

  虞鱼抬起头,望见苍穹之上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星辰。不知想起了什么,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弯了弯眼。正打算收回视线,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某人的眼。

  “还钱!”看清是谁后,虞鱼瞪大双眼对着房顶上的人影大喊道。

  “什么还钱?”锗石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一脸困惑地问道。

  “暖翠阁啊,砸了那么多东西,人家要我们赔钱。”

  “那是你砸的,我又没砸。”

  “你还说你没砸,那个赤色鸳呜……瓷盘是不是你砸的,还有门也是你踢坏的。少说也有个五百两。”

  “你打劫啊!”锗石双手一摊,“没、钱!”

  “那把你身上这身行头扒下来,少说也值个一百两。”

  “不给。”

  “穷鬼!”

  “你不也是穷鬼,有钱的是你的师兄师姐们。”

  被戳到痛处的虞鱼狠狠瞪了锗石一眼:“要不是那日去暖翠阁散财,我!”一想到自己空扁扁的钱袋,她顿时郁闷起来。

  “阿雪,这人是?”见此空隙,晏知语插嘴问道。

  虞鱼这才想起还没介绍彼此,正想开口,没想到锗石却先她一步说话:“我是闻知雪的救命恩人锗石,她那日说要对我负责,我今日是特意来找——”

  “喂!你乱说什么!”虞鱼连忙捂住锗石的嘴,对着晏知语讪笑,“师姐,别听她乱说,这人之前走得是水路脑子进过水。”

  锗石用一只手钳制住虞鱼的双手说道:“你之前在暖翠阁无缘无故将我变成同伙,是不是你说会对我负责?”

  “呃……”虞鱼无言以对,正想挣脱开锗石的桎梏,另一只手却搭在了锗石的手腕上,青筋微微凸起,她看得出来人正在用力。

  被夕阳拉长的影子笼着的她抬眼,看见苏尧含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气氛凝滞,不合时宜地,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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