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绝不会想到的，估摸旁边那位也没想到。

　　“唉？高专里居然会有小孩子，真是没想到啊，话说起来我也有妹妹呢。”不过他定不会让妹妹入校，自己可一直有在劝导。咒灵很危险，他不想让妹妹犯险，想想妹妹的那股倔强便觉得头疼。

　　硝子夏油只觉得要是这二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表情会很有意思，只可惜现在是在大街上，他们还是稍稍收敛一些为好。

　　夜蛾眼皮有点跳动，奇怪。

　　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不伸进口袋里找烟，压力也有其他方法可缓解，不必全部用烟。之前下决定狠心一回，把所有一切与其相关的全都扔掉，都不知道被自己放在哪里，想找回不太可能，不过这样才好。如果压力大的话，唔，就抱小家伙当充电器吧，反正她也不拒绝。

　　夏油除此之外还在想其他事。要纠正这个孩子，不能让她染上五条的思想，要是之后变成两人反驳我，两道声音同时说：“讨厌正论。”那可就伤脑筋，一点不想跟这两人同时争论。

　　眯眯眼擅长隐藏，因为别人根本看不到你的眼睛。

　　这小孩子，会是谁的家属呢？明明现在天气很热，却披这么大的斗篷，不会热吗？是要隐藏什么吗？但大家却没打算向他介绍这孩子的来历，而且……睡得好香。

　　刀锋一闪，手臂断裂的惨象穿透屏风，赤红的液体迅速浸透周遭，恐惧如瘟疫般蔓延。“你！难道就不畏惧后果吗？”质问未尽，话语之人已感面颊剧痛，半边脸庞麻木裂开，唇边豁口深至白齿，言语顿时凝固，唯余颤抖的身躯。

　　“若他们口出不逊，就斩其手，撕其唇，拔其舌，世界自然清静。”他曾如此冷酷地宣告，她并付诸实践。谈判桌上的温文尔雅终究让位于残酷现实，威胁成为了推动变革的锋利工具。

　　结果最后好好的谈判果然不起作用，还是需要用威胁的手段。

　　“你不过是一株依附五条家的菟丝花，肆意妄为罢了！”有人嗤笑，却旋即在脸上收获了与话语同样骇人的伤痕。手扶上脸庞，麻木的半边皮开肉绽。嘴边活生生割开一道口子能见内里的牙齿。

　　“菟丝花？你们才更符合此名。它们以爪状结构缠绕宿主，榨取营养，直至笼罩整个林冠。”她手中的刀锋轻旋，随意一挥，屏风裂开，暴露出背后众人扭曲的惊恐。

　　玫瑰也无法装饰他们内心的卑劣，正如父亲所言，他们不过是苟延残喘的蛆虫，寄生于世。

　　“自以为是世界的主宰，榨干咒术师的血以巩固地位，轻易操弄生死，你们……到底是智者还是愚人？”她摩挲着手套，感受着室内加剧的呼吸声。

　　“那位六眼常警告你们，他能随时取走性命，却从未行动，反被你们视为弱点利用。”

　　单纯依靠教化显然不足以撼动咒术界的根基，父亲的纯洁与天真，在这片污浊之地显得格格不入。

　　逃离的企图蠢蠢欲动，有人汗如雨下，身体却如石雕般僵硬。“别妄图逃脱，这里已被封锁，我们要做的，只是交谈。”地板震颤，风起云涌，屏风碎裂，如同末日的序曲。爆裂从脚下延伸，木板却屹立不倒，周围掀起风场，破空声响起后所有屏风断裂两块。

　　“见证吧。”护卫的头颅瞬间坠地，身躯随后委顿，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角落。“猜猜看，下一次刀锋会落在哪里？”稚嫩的声音中藏着恶魔的低语，刀光在头顶摇曳，生死一瞬。

　　“落在你们的脑袋上还是手臂上？选吧。”

　　“手臂！求你了，手臂！”选择显而易见，失去手臂尚有生存的可能，失去头颅则无回天之力。她轻笑，半掩的面容上是无奈与嘲讽的交织，那笑容仿佛在温柔地宣判死刑。

　　一有几位年迈的老人丢掉了自己的头颅。此刻没有遮挡，有眼睛的全都瞧得见。往日争相博弈的对象却比自己先落头。

　　“真是无可救药。”她的表情仿佛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讽刺之意溢于言表。“忘了告诉你们，我的命令，不容置疑。任何话语皆不会听从你们。

　　既非菩萨也非上帝神仙一类，不会渡人，不会劝善。非救赎者，亦非慈悲之神，只给你们两个选择：服从，或者如他们一般。“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违逆的决绝，“若你们渴望解脱，我乐意成全。”

　　“你会遭到惩罚的！”有几人看到脑袋落地的护卫已经慌不择言，看到竞争对手死亡没有快乐，只有恨。他们打算在死前也要诅咒这人。“惩罚？手沾上你们的肮脏血液不算惩罚？”

　　血液由无数的蛆虫组成，牠们爬向四周，蔓延上脸颊、脖颈，乃至全身。她的道路由血与骨铺就，没关系，一切尽在掌握，不过是一点点必要的牺牲，这点生命的逝去毫无价值可言。“竖起耳朵听，我来这里不是谈判，而是通知：从我接管五条家开始，下达的所有命令，你们皆没有反驳的余地。菟丝花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点头……或像那几位一样。”幼童的声音如恶魔发言：“不过以你们的罪孽，地狱才是归宿。”她步步生莲，踏过血泊，穿越尸骸，直抵门口，“向六眼求援吧，如果那能有任何意义。”

　　他们深知这是变相的威胁，却曾对类似的警告置若罔闻。历史重演，他们终于明白，六眼的援助，不过是镜花水月。

　　“哪来的妖童，竟敢对我们颐指气使，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视咒术界的规则如无物？”内心深处的污秽难以掩饰，他们暗自筹谋复仇，却不知那些伎俩在她面前如同儿戏，不堪一击。所有的狡猾奸计不过是儿童过家家，愚蠢的行径，很轻易便推翻。像多米诺骨牌，一碰，连带所有都会倒塌。

　　恐惧如影随形，他们瘫软无力，良久才意识到退路已开，仓皇逃离。

　　今日，将成为他们永生难忘的噩梦，烙印在记忆中的，是无尽的恐惧，还是屈辱？

　　“如此狼狈……这只是开始，他们就承受不了了吗？”

　　门外，阳光下，迎接她的是一个魅惑的声音，那人衣衫宽松，与平时截然不同，正尝试以魅力换取她的青睐，手悬半空，期待着她的回应，眼中闪烁着玩世不恭的光芒。

　　不出所料，新的投诉浪潮如同宿命般，即将冲击至五条前任家主。

　　“大小姐，一切已尘埃落定？”那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仿佛毒蛇的低吟，随着宽松衣物的披挂，展现出不同于平时的魅力。他伸出手，空中悬停的指尖仿佛在无声地祈求，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微垂，意图不言而喻。“相信您一定带来了胜利。”

　　“……又在盘算什么好处？直言无妨，我并非你的客户。”她优雅地避开那手的邀请，一个眼神便让侍者奉上空白支票。“随意填写，之后，我希望你能给我留一些清静。”即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她依然大方地给出丰厚的补偿。望着那玲珑身影渐渐远去，男子在她背后留下一句满含戏谑的感谢：“呵，大小姐，感激不尽。”他接过支票，一笔一划间，纸上跳跃出的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这小家伙，精于算计，与她的父亲截然不同。啧，真是不可爱。”他自嘲一笑，毕竟，作为受雇的武者，能从这位小姐那里得到如此丰厚的回报，他才是真正的受益者。任何可能的牺牲，对他而言，不过是适时抽身的机会，自信不会陷入太深。

　　这笔意外之财很快又流入了另一个轮回——赌博。

　　而她，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对此他毫不知情，心中不禁暗想：“他可否知晓，即便是这赌场，也是五条家族庞大产业中的一环？”又是些左手掏钱进右口袋的游戏。

　　“起初，仅是想交换他手中的天逆鳞，未料竟引狼入室。孔先生，我们的协议中，可没有纵容他胡作非为的条款。”

　　“呵呵，小姐此言差矣，伏黑甚尔的行径，我何曾能插手干预。”他内心冷笑着，暗暗希望下次与那人的交锋，能在更为决绝的环境中——地狱的深渊。最好下次相见是在地狱的彼端。

　　真的是这样吗？你们二人若真要有所行动，又有何难？岂不是易如反掌？

　　“但愿吧，愿我们各取所需，最终皆能如愿以偿，达成各自的目的。”她之前的强硬仿佛只是假象，此刻的话语中倒显得几分真挚。

　　“自然。”他的笑容背后藏着深沉的心机，每一个字都需仔细斟酌。在共同的利益驱使下，他们是最默契的合作搭档，而非彼此信赖的同伴。

　　在充满权力斗争的世界里，学会挑选可以信赖的对象，是生存与胜利的关键艺术。